西安知府祖贻的亏空也不是小数,听的这话亦是心动不已,当下便倾身道:“‘四大恒背后的东家是皇上和一众王公勋贵,向来不卖咱们的账,虽有低息和无息放贷,但都是针对百姓和灾民的,有着极为严格的制度,根本无法大额借贷,藩台大人如此说,必有十全之把握,还望不吝点拨。”
督理粮储道王用霖亦是连连点头道:“若能渡过次劫,不异于再生父母,还望藩台大人能指点迷津。”
陕西巡抚绰奇亦是满脸期盼的望着布政使萨穆哈,不知他有何妙法,能够从‘四大恒’借贷出大额的银子,不说是填还亏空,用来放贷生息,那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布政使萨穆哈看了几人一眼,微微一笑,道:“哪有十全之把握,‘四大恒’与地方官府银钱往来密切,各地分号掌柜诸位想必皆十分熟络,白花花的银子不仅是官员爱,商人更爱。
‘四大恒’虽说制度严密,却也不是没有空子可钻,无息放贷系针对受灾之灾民,一旦事发,风险颇大,、四大恒‘分号掌柜亦不会轻易点头,最好不要尝试。
低息放贷则是针对小商小贩和百姓,虽然数额偏小,但完全可以积少成多,‘四大恒’低息放贷的最高限额是五十两,一百人就是五千两,完全可以冒名顶替去借贷嘛,不过是多费点手脚而已。”
听的这话,祖贻不由微微皱起眉头道:“藩台大人,‘四大恒’的规矩极严,低息放贷的手续亦颇为繁杂,不仅要保甲出具证明,还要查验民籍,商籍,灶籍,而且还要会馆公所之证明,验看房产等等,冒名顶替,难度不小,况且冒名顶替的数量还须如此之多。”
萨穆哈瞥了他一眼,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却是没有吭声。
按察使永泰却是沉声道:“要拆借低息银子,自然得下番苦功。”
“臬台大人所言甚是。”王用霖说着对萨穆哈拱手一揖,道:“下官谢藩台大人点拨。”说完,他才看向祖贻,道:“手续繁琐,亦不须我等亲力亲为,安排亲信专职负责便是,一应保甲会馆公所等,不过是吃顿饭,打声招呼,何难之有?只是听闻‘四大恒’的低息借贷数目有限,数额并不大。”
萨穆哈斜了他一眼,道:“‘四大恒’府城一级分号的低息放贷本金一般是五至十万两,你能够亏空多少?”微微一顿,他又接着道:“做事要有分寸,得留下三成放贷,甭砸了别人的饭碗。”
“藩台大人训诲,下官必当谨记。”王用霖忙欠身说道。
萨穆哈微微颌首,道:“你们先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