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9: 第24章 突破
在那二层小木楼之中。
一件被布置的颇为温馨的小房间里，小医仙呆呆的躺在一张粉红色的小床上，她呆呆地仰望着被小木屋的屋顶，双目略显无神，每每回忆起秦震的声音，心底更是一阵的拔凉。
此刻的外面火光燎天，在外面通红的火光映照下，小屋之内也仿佛被披上了一层红霞。
但是，轻轻抚摸着这梦寐以求的火光，小医仙的心底里却是一点儿欣喜之意都没有！
“我怎么就那么冲动呢！”小医仙懊恼的暗自骂道。
秦震的话很冷，很无情，很不讲道理！
鸠占鹊巢，霸占了自己的小山谷，还要赶自己走？！
自己应该恨他！应该唾骂他！应该...应该...
但是她...做不到......
小医仙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屋外时不时闪烁的火光，越发的出神。
秦震对她的关怀，她一直都感受得到。
能够让一位天赋异禀的年轻炼药师在情况未明的情况下，直接说出‘我会收你为徒’这样的话。甚至还要亲自深入魔兽山脉，为她采药炼制聚气散。秦震的关怀使她受宠若惊！
但是这样的关怀备至，她又真的能安心接受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从不认为自己有迷倒一位高级炼药师的能力！更不会认为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独身在外，不保持着三分的戒心，不是早就被人吃掉了吗？
泪水！不争气得一滴接着一滴，止不住地自她泛红的脸颊上滚落。
小医仙轻轻抽泣着，身心俱伤，无限懊悔！
直到过了好久，久到小医仙觉得自己的泪都快流干了，外面方才忽然传来一声‘轰’的巨响。
她蓦然惊醒！
瘦弱的身板蓦地一颤，但却迅速翻身下床，来到了窗前，望向了窗外。
秦震的丹药又失败了！
而且炸炉了！
平生第一次炸炉！
即便是当年学习炼药的时候，炼制二品丹药他都没炸过炉！
挥手扫过漆黑的药渣，秦震再度定了定心神。
继续！
他还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二品丹药有这么难？
火焰袅袅，再度升腾而起。
而二楼上，两道清亮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的那道‘坚毅的、孜孜不倦钻研新丹药的’身影，忽地，心底里一点儿什么东西仿佛被触动！
随即，她一改颓色，眼底里坚毅之色越发浓郁！
“我必须得做点儿什么！”小医仙轻轻道。
在丹药的世界里徜徉，一直就是她的梦想，她绝对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梦想与自己失之交臂！
‘反正那位大人对我没什么歹念，我多去求一求他，万一他心软了呢？’小医仙给自己鼓了鼓劲，像是给自己暗示一般。
‘再说了，这位大人比我还小，就算真的......那也是我占便宜嘛！’
“说做就做！”
“去试试！”
牙一咬，脚一跺，拍了拍通红的脸颊，小医仙心底越发坚毅，转过身，拉开门，雄赳赳！气昂昂！大步走了出去。
‘一会儿，大不了...大不了，我一靠近他我就跪下！’
‘必须要让他原谅我！’
‘必须.......’
小医仙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下木质楼梯，但是，刚出阁楼门口，秦震的目光便望了过来。
瞬间！
四目相对。
对上了那一双烦躁的已经有些泛红的目光，小医仙心头蓦然一怵，顿时便呆呆的停了下来。
然后...
瞬间跪下！
一双白嫩的小手局促不安地攥在身前，小脑袋轻轻垂下，两侧的发丝遮住了她的半边脸颊，但是在发丝之间，隐约可见：一对贝齿轻咬着红唇，两只眼圈彤红，单薄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怜。
“你下来干什么？”
秦震收回目光，声音冰冷地问道。
小院不大，此时两人之间已是不足十米，他甚至可以看得清小医仙的每一个表情。
“小医仙来这里请大人原谅。”小医仙低声道，身体微微颤抖。
“哦？”秦震微微挑眉，面上带起了一丝戏谑。
“求我原谅？你有什么要求我原谅的？”
“你不是配毒药吗？不是不信任我吗？不是防备着我吗？那你就去配吧！防备去吧！”
“做个毒师多好？生杀夺予，予取予求！”
“岂不乐哉？”
“干什么还来做炼药师？”
秦震冷笑，面上露出一丝不屑。
“还拿你那不上门面毒药来防我？三品迷神香，你可不要说，你是平时配来防身用的！”
“那样我会认为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的！”
“小医仙常年独自一人，不敢...不敢不对人抱有一丝戒心...”
“所以，你就拿那毒药来防我？”
仿佛被触动到了什么伤处，秦震身影一闪，瞬间来到了小医仙面前，看着眼前的泪美人，声音下压抑着难言的怒火。
他不是生气小医仙玩毒，毕竟是厄难毒体，未来不玩毒是不可能的，相反，毒药才是小医仙最正确的路。
更不是生气小医仙戒心重，一个女孩子，独自生存在这青山镇，保持些戒心才是对的！
他只是气不过：眼前的这个小丫头怎么可以这样的‘铁石心肠’？
自己都已经言明了可以在明日收她为徒了，她怎么还要如此的防着自己？下手如此的干净利落！？
难道自己在她的心中就如此的品行不堪吗？
“你起来吧！既然你根本就信不过我，那么这师拜得也没什么意思了！明日你就走吧。”秦震道，负手而立，没有丝毫的心软。
他自始至终对于这些原时间线有名的人物就都有这三份好感，但是这一记毒药着实是将他的热情浇灭的差不多了。
‘萧炎那老阴货，先是抢夺你的洞府机缘，接下来又是占你便宜的，你防着他也就防了，可是我秦震自始至终不曾占你小医仙半分便宜，还许你了偌大的机缘。’
‘你竟然也这样防范着我？’
秦震心底近乎歇斯底里，愈想愈气，甚至他的思维发散，还想到了更远：
总是一副温文尔雅，待人客气的模样，那么，他在萧玉、韩月、林修崖这些人的心里，是不是也就是个天赋卓绝的二傻子？
但！
沉默良久，小医仙仍旧一动不动，就在这里这么跪着，似是想要显示出她认错的决心一般。
对此，秦震只是一声冷笑，“愿跪？”
“那你就跪着吧！”
轻轻道一句，也不管眼前的女子是多么的天赋异禀，未楚楚可怜，秦震身形一闪，便再度回到了丹炉之前。
清理炉灰、生火、温鼎、投入药材、提炼、再投入药材、再提炼......
一切，好似小医仙根本就不在那里一般。
薄凉的夜色下，薄凉的夜风吹起，带起了几分萧瑟，但是，二人却仿佛都毫无所觉。
渐渐地......
皎皎的月光开始渐渐褪去，一抹鱼肚白露出在东方的天际。
秦震就这么待在丹炉前，不知疲倦的练了一炉又一炉，一晚上下来，这些三品以下的丹药已经不知道炼了多少炉了。
而小楼门前，小医仙单薄的身影也在那里就这么跪了一夜，一夜下来，流过泪、伤过心、后过悔、但是却从未想过放弃。
两人就好像较上劲了一般，秦震炼丹炼得已经眼睛里开始出现红血丝了，小医仙的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
她的腿早就麻了！
但是却谁也不肯认输。
.......
忽的，吱吱呀呀的木板挤压声响起，青鳞揉搓的惺忪的睡眼来到了楼下，随之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惊讶：
“少爷哥哥，小医仙姐姐，你们在做什么啊？”
好嘛！‘断片儿二号’来了，青鳞竟然是干脆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过这样也好，父母吵架对孩子不好，
不对！
是吵架对孩子心理生长不好！
还是不对！
算了，不想了！
秦震甩了甩头，随手拨开几只玉瓶，笑着招呼道：“青鳞，你过来把这几瓶丹药拿过去。”
青鳞快步连忙快步走了过来，拿住了几支玉瓶。
“这几只玉瓶里的丹药，是给你小医仙姐姐治疗旧伤的，你一定要监督你小医仙姐姐服下去。”看着走到近前的青鳞，秦震轻声叮嘱道。
“好！”
青鳞一愣，但是随即甜甜一笑，应了下来。
“那你就快去把你小医仙姐姐扶起来吧！”
秦震笑道，忍不住轻轻拍了拍青鳞的小脑袋。
自家妹子的小脑瓜，拍起来还是那么的舒服啊！
青鳞却是有些罕见地幽怨的甩了甩头，抱怨道：“少爷哥哥，青鳞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不要再拍头？再拍青鳞都要长不高了！”
秦震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而青鳞也快速转身跑了开来，转过身后，碧绿色的瞳孔里一丝狡黠的光芒飞速划过，她才不是什么都不记得呢！
她记得昨天哥哥姐姐吵架了，她今天可是专门来劝架的！
........
青鳞小跑回小楼前，将玉瓶放在一旁，一手搀扶着小医仙，在其耳边轻声耳语起来。
片刻后，小医仙蓦然一振，俏脸抬起，两只通红的眼圈望向秦震，疲惫的话音中夹带着三分激动地问道：“大人，您不生我气了？”
“哼！生气有什么用？我说到做到，说会收你为徒就会收你为徒！”秦震冷哼，白瞎了他炼了一晚上的丹药，小医仙竟然一眼都没看。
“你去收拾收拾，一会儿准备突破斗者！”
生了一夜的闷气，秦震也进行了诸多反思，发现了在这过往的几年里，他在待人处事上确实有诸多错误之处。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以前的态度实在是太舔了！
对待着斗气大陆上的人，特别是原时间线有名有姓的人物们，他其实一直以来并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比他们更强的天才，反而是把自己当成了他们的迷弟。
这很不对！
对人太和善，只能给人留下软弱可欺的错觉！
平白无故对人好，不是要被当成冤大头，就是会被当成别有所图！
利害关系的颠倒，已经使得他的利益受到了太多的损害了！
当然，青鳞除外！
这丫头单纯的可怕！必须要留在身边好好调教一番。
不然的话，打死萧炎，秦震也是不会放任青鳞独自出去闯荡的！
看着被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进小楼的小医仙，秦震嘴角微微划过一抹弧度。想通了以前的诸多错误之处，总体心情也算是颇为舒适。
至于青鳞是怎么想的？
他自然是一清二楚！就凭青鳞现在的水平，想要瞒过他，还是不太够格的。
但是秦震却也乐得如此，虽然仍旧对于小医仙有些不满，但是大局为重，就算不考虑小医仙本身的条件，一具厄难毒体，他也是绝对不会让她就这么流浪在外面的！
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秦震也轻轻下了石台，坐了一晚上了，他也早就累了。
收起了摆了一地的丹药，秦震舒展了一下腰身，虽然练废了不少的药材，生了一肚子的闷气，但是他也并非一无所获嘛！
至少，小医仙以后应该会对自己恭顺一点儿了吧？
当然了，这只能算是‘意外收获’！
于是，又是大约两个时辰后......
小医仙二人终于走了下来，随着二人的到来，一股淡淡的清香也随之飘来，一看二人就是经历过一番梳洗打扮了。
不过，就算是梳洗过了，小医仙此刻的眼角上仍旧有着一丝淡红环绕，但却没有什么不适感，反而给她清纯的气质平增了三分的楚楚可怜，更加地令人怜惜！
“怎么？不带着你的那些毒药了？”秦震瞥了她一眼，调笑道。
小医仙此时的毒药水平实在是不咋地，前几日她的身上总有一股特殊的味道环绕，虽然小医仙用了荷包，遮盖了一部分其中的毒药之味，但只要是有点儿经验的人，只要仔细嗅一下还是能够发现其中的异样。
不过，面对秦震如此直接的发问，小医仙却是顿时一惊，看着秦震呐呐不语，她完全不知道秦震是怎么发现她没带毒药的，难道秦震是用灵魂力量扫描了她的身体吗？
可...可如果这样的话，那她的身体不就是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了吗？
那这也...也太让人难为情了吧？
一念及此，小医仙顿时俏脸微红，忍不住的‘嘤咛’一声，俏脸也顿时再添几分红晕。
秦震愣了愣，完全没想到小医仙会想歪，只是咳嗽了一声，便再度岔开了话题。
“咳！”
“我们去找一处能量充裕之地突破吧。那里突破的话，成功率会高一些！”
秦震直言道。
“全凭大人吩咐！”小医仙微微一个万福。
“嗯，那就走吧！”
.......
大约十几分钟后。
艳阳高照，小山谷中能量最充裕之地，这里曾经盛长着一颗六品清心荷，但是现在却已经被秦震三人霸占了，清心荷也归入了秦震囊中。
小医仙就盘坐在这附近的一处温软的草坪上，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为自己的突破做着最后的努力。
又是大约半个小时后，小医仙的眸子才微微睁开，手指轻轻划过纳戒，一枚蓝绿交替的丹药蓦地弹射了出来，被她轻轻夹在手里。
犹豫了片刻，她并没有直接吞下去，反而是看向了守在一侧的秦震。
“吃下去吧，我会在这里随时为你护法的。”秦震笑道。
“一会儿吃下聚气散之后，待其药力划开，你只需全力压制你体内的斗之气即可，其他的，我自会负责保证你的安全。”
“多谢大人。”小医仙轻轻点头，看向秦震，欲言又止，但终究什么也没问出来，只得是深吸了一口气，檀口微张，便将手里的聚气散吞了下去。
随着聚气散入口，顿时，一股精纯的药力自其中喷薄而出。
在这股药力的冲击之下，小医仙瞬间微微一颤，但是其随即便摆出了修炼斗之气时的印结，有条不紊的开始压缩起体内的斗之气。
看着已经渐渐进入佳境的小医仙，秦震微微点头。
照本宣科，这才是突破斗者应该有的样子！
他当年突破时，那是压抑的太久了，再加上他知道的太多了，对于斗者这种阶层早就有所了解。
所以，他才敢那样突破。否则，一般人若是学他，恐怕至少也得是突破失败！
斗之气稳步提升，小医仙体内的气息也越来越强，开始无限地逼近斗者的临界点。
也就是当年秦震的那种状态。
可是，突然，变故陡生！
小医仙娇躯蓦然一颤，一抹痛苦顿时出现在了她的面色之上。
一直关注着她的秦震身影顿时一闪，快速出现在了小医仙的身后，单手按住其背心，灵魂力量瞬间涌出。
小医仙顿时一怔，感受到背后的温热，俏脸泛起一抹微红。
但是却没机会给她害羞了！
看着她体内乱糟糟的情况，秦震的声音瞬间炸响在她的脑海里：“快凝气旋！拇指交接，中指互点！”
闻声，小医仙却先是一愣，随即手印才开始迅速变化，动作如流水般流畅，贯通上下，一气呵成！
而随着她手印的变化，在秦震的灵魂力量的注视下，其体内的斗之气仿佛顿时受到了一股强横的吸力一般，开始快速地向着她的小腹凝结而去，与此同时，其四肢百骸里的斗之气也开始缓缓收缩。
一切向好！
但是！
不过片刻，那快要凝聚的气旋顿时便又有了消散的迹象，此时的小医仙脸上也顿时浮现出一抹慌乱。
“用你的灵魂力量感知它们，快些压缩那些斗之气！都给它们压到气旋里去！不然他们就要散了！”
秦震急促的声音响起，其外界的脸上眉间微微皱起，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在他的心底缓缓浮现：
莫非，小医仙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突破斗者？
不然如何解释她此时的慌乱？
秦震的眉头越皱越深，倒是没想到小医仙第一次失败的原因竟是在这里？
不过，在经他提醒之后，小医仙的灵魂力量已是瞬间汹涌而出，并且弥漫向了四肢百骸，镇压住了那些开始反弹的斗之气。
战况开始扭转！
在小医仙灵魂力量的加持下，一缕接着一缕的斗之气开始不断地汇聚，其小腹之中，一只乳白色的气旋雏形已经开始缓缓凝结而出。
至此，感知到终于没有什么事了之后，秦震的灵魂力量才开始缓缓退出小医仙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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