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元老院区域又来了多名“心灵走廊”层次的觉醒者,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和混乱。
而元老院内部,贵族们、警卫们正随着前执政官贝乌里斯时哭时笑,难以控制自己,与外面仿佛在两个世界。
他们之中有一个异类,那就是穿着灰色及膝裙,充当父亲秘书的伽罗兰。
她完全没受到影响,似乎被贝乌里斯忽略了过去。
此时此刻,她也没尝试对抗这名恐怖的“高等无心者”,帮父亲亚历山大摆脱能力的效果,而是收敛意识波动,走到了靠希望广场的那一面。
透过还算完好的玻璃窗,伽罗兰看到了外面阳台上翻滚挣扎、满脸痛苦的几名次人,他们之中,有的本就凸出的眼睛瞪得快要裂开,有的青色皮肤布满了颗粒,仿佛在对抗着什么。
再往外,下方那片区域内,许多人类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们有的身体还一抽一抽的,但嘴角已流出鲜血,鼻端出气多进气少,有的被子弹带走了大片的血肉,内脏流了出来,却一时还未死去,在那里痛苦呻吟,有的体表被腐蚀出了一个个夸张而狰狞的伤口,有的似乎在承受无数根粗长之针的穿刺,有的蜷缩了起来,嘴唇发白,在夏日烈阳下表现得像是快要冻死……
一个两个人呈现这样的状态就足以让心理素质普通的旁观者不适,几十个上百个组成的场景自然更具有那种对心灵的冲击力。
这一刻,伽罗兰仿佛看到了大量公民的死亡,看到他们的家人因此陷入更加悲惨的处境,看到大量的孩子没有了父母,被逼卖身成为奴隶。
而同一时刻,贵族们还在庄园内度假,还在宴会上放纵,还在讨论招募外来流浪者顶替公民空缺,皆大欢喜。
伽罗兰闭上了眼睛。
她的面前似乎浮现出了一道身影,那是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却满脸青涩和稚嫩的少女。
这是站在她进入“心灵走廊”那部黄金电梯前的最后阻碍。
这是过去的她。
虽然她已经把性格作为代价献祭给了群星,献祭给了道,但这不代表没有任何痕迹残留,不代表过去的她就此彻底消失。
在某种意义上,这还是她母亲的影子。
那位死去多年的夫人在她前面十几年观点和性格的塑造上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那是一位真正怜悯着底层公民的女士,因为她的父亲,也就是伽罗兰的外祖父,是依靠军功从底层爬到贵族位置的将军,而她直到成年,才搬入金苹果区。
挣扎过,痛苦过,放弃过,漂泊过,伽罗兰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回到了决定付出代价,获得能力,离家出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