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卿!你醒醒!陈卿!”
徐一闪的声音自耳边传来,让睡梦中的陈卿缓缓醒来。
“亮晶晶?你怎么来了?不会还要我干活吧?”
陈卿见到徐一闪出现在柴房,颇为惊讶。
徐一闪笑道:“还真是,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又快干活了。”
陈卿不解,转头却看见了温凉寒,还有身旁的南安公主和阿灵。
陈卿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确定自己没看错,不禁疑问道:“这?”
尹寒熙率先走近了陈卿,脸上很是不自然,歉声说道:“陈姑娘,现在事情已经解开了,不是你偷的,我们错怪你了。”
啊哈?!
‘只不过一天晚上,我错过了什么’,陈卿心里一阵迷惑。
只见尹寒熙冲阿灵使了个眼色,阿灵紧接着慢慢走上前来,脸色比公主还不自然,扭扭捏捏说道:“陈、陈姑娘,对不起,那、那珠钗,是我拿的。”
啊哈?!
还未等陈卿反应过来,尹寒熙便解释道:“今天早上,阿灵不小心说出真相,原是阿灵拿了我的珠钗,陷害于你,我一经知晓,便立马告诉了凉寒哥哥,让他放你出来。”
阿灵一直低着头,没敢作声。
今天早上,她给公主梳洗的时候,谈论起陈卿一事,忍不住气道:“这次真是便宜了她,我还想借此机会,直接把她押进大牢呢,却不曾想王爷如此护她。”
尹寒熙却听出了端倪,问道:“阿灵,你说借此机会,是不是你故意陷害她?”
阿灵见自己失言,连忙跪下。
“公主恕罪,我就是见她太过跋扈,而且昨天还故意欺负我,公主,您也见了,这陈卿手段甚是厉害,连王爷都被她迷惑,您忘了昨天为了她,王爷怎样说你吗?”
尹寒熙登时站起,一手拍桌怒道:“混账!王爷怎样是他的事情,可你故意陷害就是辱我颜面,我虽也看不惯陈卿,却也断不会使这些下贱手段,你可真叫我丢脸,趁着事情还不算严重,抓紧跟我去道歉。”
看着眼前这主仆二人,一脸的真诚,陈卿听罢,倒还真惊讶于这公主的礼教,即便她对自己不是很友好,但在大是大非前还是有点决断的。
“陈姑娘,阿灵知错了,我以后断断不会这么做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阿灵噤声说道,语气里全然没了昨日的嚣张。
陈卿低头看她,正好看见她头上被自己踢的伤,包已经下去了,淤青还在,陈卿看后一阵心软,摆手说道:“罢了罢了,我也没真被罚,而且我那天也不小心伤了你,这下两清了。”
阿灵闻言连忙道谢,却仍听见温凉寒冷冰冰的声音,自身侧传来。
“陈卿原谅你了,可你辱我王府下人清白,不把我王府放在眼里,这笔帐,怎么算?”
“此事也是熙儿管教不严,于情于理都该受罚,但凭王爷处置。”
不等阿灵回话,尹寒熙率先表态。
温凉寒嘴角微微一动,转身负手背对她们二人,看着柴房敞开的大门淡淡说道:
“好,那还请公主带着你的好丫鬟,离开我王府。”
尹寒熙一下子抬头看向温凉寒,眼神里满是震惊。
阿灵立马跪下认错:“王爷!是阿灵该死,这件事与公主没有任何关系,全是我自己一人所为,我走,我马上就走,可公主一番真心,还请王爷收回成命啊。”
温凉寒一动未动,未置一言。
见他如此态度,尹寒熙眼里满是伤心,对着温凉寒的背影淡声道:“罢了,阿灵,去收拾东西,这件事本就是我们折了风骨,怨不得别人。凉寒哥哥,熙儿马上就走。”
还是没有挽留。
陈卿看的都有些不可思议,看来这王爷,不仅不喜欢公主,貌似,还有那么一点讨厌啊。
“你怎么看上去那么高兴啊,卿姐?”
三人又在厅堂聚首,张馒见陈卿出来了,连忙问道。
徐一闪接:“能不高兴吗?你是没见,咱们王爷,为了陈卿,直接把公主赶走了,那气势,我看了都觉得神气十足。”
还是迎面一掌,“别胡说,我高兴纯粹是因为不用关在那破柴房了好吧,再说,王爷赶走公主那是因为阿灵不把王府看在眼里,哎我说亮晶晶,你脑子里成天想些什么?”
张馒笑道:“其实也挺好,被关了一晚上,以后倒是不敢不锁门了。”
陈卿摆手:“非也非也,我要是关了门,就没人给我送吃的了,你不知道,那些小点心可好吃了,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徐一闪道:“不管谁做的,反正还是关上门好,少吃点也比被人陷害好吧。”
“主要也不在那些小点心,是我小时候老爱丢钥匙,之前绑了绳子挂脖子里都能没,我都不知道那绳子是怎么断的。”
陈卿拿了俩大包子,正在犹豫,便转身问道:“你说呢?”
站在一旁的小堂先是一笑,看样子很是高兴,接着回应道:“既然之前都没事,现下公主已经走了,便不必再锁了,以后再有外人来了,再锁也不迟啊。”
陈卿接过小堂给自己打的满满的一盘饭菜,点头称是:“对,有道理,我不带钥匙惯了,这要是带了之后再掉了,那我岂不是连我自己的窝都进不去了,算了算了,还是等有外人来了再说吧。”
接连下了两天的小雨,天气也渐渐转凉,多添了几分秋意。
下雨时候练武场没人,所以陈卿也便偷懒了两日,等天终于放晴,再到后院的时候,却发现这雨打落叶,工作量甚是巨大。
徐一闪忍不住笑道:“你看吧,我就说不能偷懒吧,我之前可都提醒你了啊,你不听。”
陈卿白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话说这两天你见到王爷了没?我怎么一次也没有遇见他?”
徐一闪目放贼光,笑道:“哎呦,怎么还关心起王爷来了?难不成被王爷上次感动到了?”
见陈卿举起了手,徐一闪立马噤声,伸手护住了自己的头。
看陈卿终于放下了手,这才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只听说王爷在公主离开的那天下午便离开了王府,之前不是还陪皇上检视士兵吗,估计也是为了邻国骚动一事。”
“你说这皇上也是,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死守着这皇位,这大皇子都五十了吧,要是我,半辈子过去了,这王位还没传到自己手里,能气死。”
徐一闪连忙四下看看,神色颇为小心翼翼。
“陈卿,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这肆意讨论国事可是杀头的大罪!你怎么每次都这么随意,也不怕让人听了去,告你一通。”
陈卿憨憨一笑,问:“你敢吗?”
徐一闪白眼一翻,“不敢,我怕比那王贵还惨。”
陈卿笑道:“那怕什么?我又不和别人说,也就和你俩吐槽吐槽,没啥大事。”
徐一闪叹了一口气,不再争辩,继续说道:“说起来,之前就有老百姓猜测着,这皇帝尹鸩,对自家五个儿子都不怎么满意,说不定能直接隔代传位给自己有才能的孙子,不过也都是些乡野传闻,没什么依据。”
尹鸩而立之年成王,执政四十余年之久,朝中大臣也曾多次上书考虑太子立储之事,却尽数被否,大臣们很是不解,一问皇帝身边的蒋遗复才知,皇帝自觉身体康健顺遂,又觉现下子嗣中尚未出现能担此王位之人,便一拖再拖,致使那些大臣也不敢再谈论此事。
陈卿眉头微微一皱,不禁问道:“怎么你知道那么多传闻?”
徐一闪胖脸一扬,满是自豪,“那是,我成天负责王府大小事宜,见的人多了,知道的自然就多。”
“那你怎么不知道王爷干嘛去了?”
“我又不是万事知,更不是神算子,我们王爷上哪我哪能知道?”
说罢,徐一闪脑中一亮,接着说道。
“不过你倒可以去问问张馒,他成天在门口当值,说不定知道王爷啥时候走的。”
陈卿点了点头,心想徐一闪说的不错,便决定中午去问问张馒。
正午时分,厅堂,三人又见面。
“具体我也不清楚,王爷就是公主走的那天下午走的,至于去哪,咱也没资格问啊,不过奇怪的是,王爷这次是单独出门,只拿了佩剑,连阿玄都没让跟着。”
“阿玄都没让跟?那可是王爷自小的贴身奴才,你成天见着阿玄,你没问问啊?”
徐一闪闻言也是一惊,心觉不对劲儿。
“谁成天见阿玄?是他老进出王府,我原本就在王府门口当值,不见到才怪。”
徐一闪嫌弃道:“你急什么?谁让你解释了,快说,你到底问阿玄了没?”
张馒瞅了一眼陈卿,见她也看向自己,便清了清嗓子,说道:“他说他也不知道,还让我少管王爷的事。”
徐一闪惊道:“他也不知道?真的假的,阿玄整日跟着王爷,还能不知道?你没再问问啊?”
“我当时听了也不信,可阿玄那个臭脾气,和王爷一个样,说了不知道,再问啥也不说了。不过阿玄自小也不是那种爱撒谎之人,说不知道应该是真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不想说,肯定会直接不理我。”
阿玄和张馒两人自幼相识,就连府前这份差事都是阿玄替他寻的,想来也不会有所隐瞒。
徐一闪点头道:“陈卿,那这样,王爷去哪还真就没人知道了。”
没人回应自己,徐一闪偏头一看,见陈卿一直没说话,盯着一处发呆,不知道脑子里盘算着什么。
张馒忽然惊呼:“完了!你说王爷,不会出事了吧?!”
陈卿回神儿,一脚踢在张馒小腿上,气道:“一惊一乍的,要吓死我啊。”
徐一闪却在一旁幸灾乐祸,笑道:“张馒,你活该,你也不用脑子想想王爷自幼习武,更是得暮稀仙人真传,哪能那么容易出事?”
张馒揉着自己的腿,忍不住抱怨道:“卿姐,你轻点啊,折了咋办?那你们说,这王爷要是没事,为啥两天都没回来,连个消息都没有?不行,下午见了阿玄,我得提醒提醒他,要是真出了啥事,好提前行动啊。”
徐一闪还是嫌他瞎操心,便不再理他,进去拿饭了。
陈卿也没搭理张馒,站在厅堂门前,一手环在腰上,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着什么。
睿泽堂内。
老杨急的来回踱步,神色颇为严峻,就连那温肃坐在椅子上,也是满目愁容。
“老爷,您说,王爷该不会是真的出什么事了吧?要不然再怎么也不能断了和皇上的联系啊。”
温肃沉着脸,没有应声,眼神里尽是担忧、惴惴不安。
今天上午,他便上书皇上询问温凉寒之事,可皇帝却说只是命他去垛石调查大臣勾结党羽一事,本是暗中调查,有情况立马飞鸽传书,可温凉寒一去,时至今日,却是半点消息都没有。
晚上,见陈卿一直魂不守舍,连自己最爱的大馒头都只拿了一个,小堂便问道:“怎么了陈姑娘,是今日的饭菜不合口吗?”
陈卿回神,连忙说道:“不是不是,我中午吃多了,现在不是很饿。”
“得了吧,是我们王爷还没回来急得吧?”
站在一旁的张馒打趣道。
陈卿不想理他,转身去问徐一闪,“亮晶晶,你说垛石客栈,是不是就在垛石啊?”
徐一闪满脸疑惑,答道:“应该就是,不过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陈卿继续追问:“垛石在哪?离这儿远吗?”
“不算太远,自京城一路向西北,骑马得一日,它是两国边界,只因这座城离得京城最近,若两国交战,很是危险,所以皇帝十分重视,长年命重兵把守。”
陈卿仔细听着,神情严肃,还不自觉的点点头,像是认真记下般。
看的张馒倒是忍不住了,问道:“卿姐,到底怎么了?为啥忽然问起这个来?”
陈卿看看两人都是一脸的疑惑,眉头微拧解释道:“我说了,你们可得信我。”
两人连连点头。
“王爷,可能在垛石,还被三人劫持了。”
闻言,徐一闪率先笑出声,“陈卿,且不问你怎么知道的,单就被三个人劫持一事,我就不信。王爷武功盖世,哪能轻易被三个人挟持?”
张馒也笑道:“卿姐,这次我觉得张胖子说的对,再说,现在连阿玄都不知道王爷在哪,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陈卿见两人神色,一脸的哭笑不得,自己的声音也不觉虚了几分。
“做梦。”
两人笑的更欢了。
“哈哈哈哈,卿姐,我昨天晚上还做梦自己娶媳妇儿了呢,现在还不是啥也没有。”
陈卿见状,连忙解释道:“你们先听我说,那晚在柴房,我还真就梦见王爷被三人带到一间客栈,虽说他们没对王爷怎样,倒也毕恭毕敬,但是看王爷脸色就是不正常,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倒有一种被人幽禁之感。说不定那三人只是负责看住王爷,之前有一大批人挟持了王爷呢?”
见两人还在笑,笑声也是越来越大,陈卿气道:“算了,不和你们说了,我去找老杨!”
闻言,徐一闪倒是立马拉住了陈卿。
“陈卿,你先别去了,我们几个这么好的关系,听来都觉得天方夜谭,你要是去了还不被人当作疯子看待,再说,要是王爷真出事了,老杨现在肯定也很着急,你要是贸然提议,万一王爷不在垛石,那岂不是白费力气还浪费时间吗?”
张馒也附和道:“对啊,卿姐,这次还是听徐胖子的吧,我也觉得听你说的很是可笑,王爷福大命大,十岁那年被那么多人围困,都能虎口脱险,这次肯定也没事,你还是干好自己的差事,安心等王爷回来吧。”
陈卿没有说话,仔细一想也觉得两人说的有理,便听进去了他俩的话,便不再去找老杨了。
说实话,就连陈卿自己,也不是很相信……
第二天早上,徐一闪找不到陈卿,以为她赖床没起,便又去叫她,可是连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推门一看,床倒还是很乱,可哪还有陈卿的身影。
徐一闪连忙去门口找张馒,问他见过陈卿出府了没有,张馒也是一头雾水,只说昨天晚上只有一辆拉腌臜的马车出府,也没见陈卿出府啊。
太阳越升越高,两人面面相觑,王爷本就失踪下落不明,这下可倒好,陈卿也不知身在何处了。
忽然,徐一闪眉间一挑,急道:“坏了,你说她,不会去找王爷了吧?”
张馒连忙点头:“很有可能!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先去告诉老杨?”
徐一闪摇摇头,“不可,这擅离职守本就是大罪,要问缘由,你昨天也听了,一般人都不会相信,而且老杨最近也一直出府操劳,想必也是为了王爷一事,贸然提起,说不定会嫌陈卿添乱,罪加一等。”
张馒还是点头,语气却带了些许急躁,“你说的倒是有道理,可我们还能就干等着不成?”
徐一闪叹了口气,道:“我先找人打听打听消息,陈卿那么机灵,想必不会有事,先等几日,要是再没有消息,我就去找老杨禀报,我这几天先替陈卿顶着,你也注意,要是有人问起,就说她感了风寒,卧病在床。”
张馒“嗯”了一声,“好,我听你的,不过你那边要是有了什么消息可抓紧告诉我啊,我还等着以后让卿姐给我算姻缘呢,她可不能有事啊。”
那边,被人念叨的陈卿倒是骑马飞奔,一骑绝尘,直冲垛石而去。
之前陈卿就素来喜欢在王府乱逛,和管理马匹的管事关系也不错,昨天晚上便花钱借了一匹骏马,提前让管事牵到府外,自己又趁着夜色,跟随着运垃圾的马车出了王府,边打听边往垛石客栈赶路。
夜幕再次降临,路上街灯初上,叫卖声、吆喝声、儿童嬉闹声不绝于耳,路边不大的包子铺刚出了一锅,小贩搬起一屉,从层层白雾中大喊着“来喽”走出。
垛石地处两国交界,所以街道上行人也都相对杂乱,大多以来往的商贩为主,客栈也不少,名字也都五花八门,让陈卿好一顿寻找,这才赶到了垛石客栈。
陈卿把马匹交给了客栈的小厮,嘱咐了几句,便走进客栈。
刚一进去,心里倒是一阵奇怪,‘我为什么要来救王爷啊?还费心劳力地赶了一天的路,就因为一个不确定的梦,要是这王爷不在里面,那自己,岂不是真成了傻子?’
来不及再想下去,陈卿居然就看见那晚梦见的三人中的一个,正下楼买酒!
陈卿立马睁大了眼睛,心里好一阵惊讶‘还真是他!我不会吹牛吹过了,真的让我开了天眼吧?!’
只见那人穿着和梦中一般无二的棕色衣衫,身高七尺,体形也不怎么壮硕,手执佩剑,背后还背着一把剑。
是王爷的佩剑!
陈卿见过几次,记得王爷的剑柄上嵌着一枚碧绿翡翠,通体雪白,剑身上刻有花纹,做工也甚是精致,必是不会出错。
‘看来王爷还真在这!’
强行压了压心底的激动,陈卿随意的走到客栈的前台,正正好好和那人一齐走到前台。
“小二,住店!”
“小二,买酒!”
两人齐齐出声,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
陈卿见状,微微一笑,揖手说道:“这位大哥,小的陈卿,见您气宇不凡,敢问尊姓大名啊?”
那人很是警觉的看着陈卿,上下打量着她。
见她是个女子,又见她一脸真诚,也没带武器,警惕了眼神缓了几分,说道:“姓高名升,你问这个作甚?”
“高升?哎呀呀,这一步高升,当真是好名字!见您长得如此精致,没想到连名字也是如此,小女陈卿,沿街杂耍谋生,一直想谋份好差事,见您这席装扮,必是官家人,这不便来问问。”
说着,陈卿就掏出银子,替那人把酒钱付了,然后毕恭毕敬地接过店家的酒,看样子是想要给那人送上楼去。
高升见状,眼珠子滴溜一转,开怀一笑,点了点头道:“想不到你个子不高,脑子还挺好使,不错,我的确是官家的,算你有眼识珠,把酒送上去,哥几个商量商量,替你谋份差事。”
“多谢高大哥!”
陈卿连忙道谢,还又买了一道小菜,端着酒跟在那人后面往二楼客房走去。
这客栈规模不小,二楼的客房也是大得很,每间客房里面还有两间小房,喝茶吃饭的地方和后面的卧房被一扇门隔开。
陈卿进屋之后,看到另外二人,穿着一样的衣服,手里也都带着佩剑。
正如自己梦中所见,皆是一模一样。
卧房的隔门紧闭,想必王爷就在其中。
“哎?你干嘛呢?谁让你进来的?”
其中一人见陈卿一直未动,盯着卧房的门看,警觉起来。
高升连忙拉住他拔剑的手,解释道:“不必着急,她叫陈卿,想让哥几个给谋份差事,还特意给咱买了酒,你说,咱们能不操操心好好想想吗?”
说着,便冲另外两人露出狡黠一笑。
两人会意,立马绽开了笑颜,赶忙招呼陈卿坐下。
陈卿看在眼里,闻声坐下,给三人满上了酒,敬声说道:“小女子陈卿,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孤身一人来到此处,就盼着能寻位良人指点,给我一份稳定的差事,能遇见几位大哥,陈卿定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先敬各位。”
越说越可怜,眼里满是悲伤,举杯一仰而尽,三人闻言,很是高兴,便也一干为敬。
其中一人说道:“不得不说,你能碰着我们几个,确实是找对了,我们的头领,现在可在朝廷里……”
陈卿仔细听着,却看到高升连忙打断,往里屋那边瞅了一眼,眼神一凛,给了那人一记眼刀。
“别胡说,我们就是小小官家,这垛石的县令倒是和我们很熟,想给你随便找份差事,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陈卿了然,假装并未看到,连忙说道:“谢谢大哥,陈卿感激不尽,您就是我的恩人啊,来,我再给您满上,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三人相视一笑,乐道:“好啊,我们,不醉不归!”
门外几人大声吹牛的声音渐渐弱了。
温凉寒坐在卧房的床上,心想已经一连三天没有联系皇上和王府,众人没有他的消息势必慌乱,现下自己这般却又无能为力。
心急如焚之时,卧房的门忽然打开,温凉寒转头一看,竟是陈卿!
见她模样,温凉寒却是立马转过头去,斥声道:“陈卿,成何体统!”
陈卿见到王爷安然无恙,心中大石落地,忽然想起来自己刚才为了骗那几个喝酒,香肩小露,这才让王爷训斥。
“哦哦,忘了忘了,我也没干什么,就是骗他们几个多喝了几杯酒,酒里被我下了药,这才能救您出去啊,不说了,我们抓紧走吧,药效过了就麻烦了。”
说完,陈卿赶忙把自己衣服整理好,走到温凉寒跟前。
温凉寒眼里闪过一丝波动,沉声道:“你先走吧,我…我离不开。”
“为什么啊?难不成在这任人宰割?不成,王爷,我们快走。”陈卿催促道。
温凉寒语气有些不稳,带了些无奈。
“我、我被他们下了毒。”
“什么?!”
陈卿连忙伸手检查王爷,看他有没有什么异样。
被陈卿上下其手、摸的难受,温凉寒连忙说道:“是虚魂散,虽不致命,能让人四肢绵软无力,动弹不得,走几步便得摔倒。”
陈卿闻言停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说道:“怪不得你在这呆着不走呢,这东西有解药吗,是不是在那三人身上,我去找!”
未等温凉寒回话,陈卿便自顾跑了出去。
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解药,害怕药效过时,陈卿便取了温凉寒的佩剑背到身上,回到卧房对着温凉寒说:“王爷,没有。”
只见王爷眼神暗了些许,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
“王爷,我下的药也撑不了多久,不管如何,我们还是快走吧。”
说完,陈卿便走到温凉寒身边,把他的手绕过自己的肩膀,另一只手抱着他的腰一下起身,还未等温凉寒反应,陈卿抬头对上他登时睁大的双眸,故作轻松说道:
“王爷你就别说话了,省点力气,反正我这倔脾气是不可能留你一个人在这儿的,你要是使不上力气,就压我身上,我晚上吃了五个馒头,力气大得很,肯定能把你带走。”
温凉寒还没从她这番惊人之举里缓过神儿来,一时没有说话,却也是使尽了力气,想能减轻一点陈卿的负担,可是无奈四肢虚弱似无骨一般,只能借着陈卿的力量,才勉强从客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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