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触碰的那瞬间,凤悯恍惚一瞬,觉得周遭的风景都在散去,天地间之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散落的雨滴,还有盘旋顶空的云。
雨滴凉凉的,云朵柔柔的,抚摸着,像那人的浓而顺的黑发,亲吻着,像那人的淡色樱唇,白皙的手指肆意交握,指尖暧昧的摩擦出温热。
凤悯半垂着眼,视线描摹着楚怜的轮廓,神色却朦着层灰蒙蒙的悲,似独享着一人份的狂欢:“陛下啊,蓬絮还来时,曾对明光说过,您应当是自由的飞鸟,是游过万山万水的清风,是世间所有美好的代名词,是尔等凡人不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我那时厌您,只觉得蓬絮盲目,怎么可能有人光看着都可以叫人欢喜?如今才觉的真实。”
她还是比我幸运吧。
哽咽息息,悲已先留。
凤悯凑过去,将苦意泪流的吻落在楚怜的唇角:“可望可即不可碰,才最是伤人。”
绝望的称得上一腔孤勇的爱意滚涌而出,心绪起落间,凤悯忽而懂了蓬絮的顾虑。
为什么不敢先开口?
为什么一说到他满眼的光?
为什么听到他将娶妻的消息心如刀绞?
可又为什么……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偷偷的躲起来,远远的站在人堆里,看着他与别人走过花桥……
因为……喜欢。
因为……身份,千差万别的身份。
他们都绕不过这个坎。
区别便是,蓬絮有自知之明,知道楚怜不会喜欢她,就早早的将心情收拾好,免得落个遍体鳞伤。
而他自不量力,不清楚立场与事实,在最不可能的时候,爱上一个触不可及的天神。
结果,即便楚怜被他三分样貌吸引,也依然不会选择他,而放弃娇妻美画。
呵。
懦夫吗?
可是,您明明也喜欢我,也对我有感觉,为什么不敢承认?
我管你什么立场,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选择,算什么顶天立地的帝王?!
凤悯的怒气突然直冲顶峰,烧的他几乎发了狂,失了理智。
他似乎再次按住了楚怜的肩膀,挑开那规整圣洁的衣衫,露出令人满意的玉白身躯,要把那在眼前挥之不去的那一幕,再度重演。
他知道不该这样想他的陛下,可若不这样给自己壮胆,他连碰一碰楚怜的勇气都没有,谈何未来?
只是将幻想变为现实总是件困难的事,凤悯稍微一动手脚,就被睁开眼睛的楚怜轻松按住,触及那双不甚明晰的双眸,凤悯慌得瞪大眼睛,开始思索该狡辩什么,或者再想楚怜对这件事是什么想法。
可他为什么都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