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丞相府外,第一眼就惊鸿一瞥的想放在心尖宠爱的人,竟是让他一步错步步错,逼成了这个模样。
如今知晓一切,他也痛,他才悔。
可凭什么只有楚知许有赎罪的机会?
楚知许先前在他这里享受那么久,本该是楚怜才有的待遇,又在萧允礼心里呆了那么久,现在连楚怜都向着他。
他凭什么那么好运?
人都是会逃避的生物,不论强大与否,在面对无法挽救的事或人,总会选择逃避。
他知道那是他犯的错,可就是不愿意承认。
因为这样会让他心里好受些。
就像楚知许为了名声,默认是楚怜勾引他。
萧允礼为了楚知许,推诿是楚怜的错。
现在,就连萧镜柌也不能免俗。
萧镜柌才不愿意放开楚怜。
他想着,之前是他把楚怜当做楚知许的替身,就那般伤他辱他,不拿他当人看。
楚怜进门没多久,不但好日子没过上,委屈倒是受了一箩筐。
那现在,他愿意做楚知许的替身,让楚怜能报复回来。
十倍百倍,千倍万倍,只要楚怜能够开心,能高兴一点点。
萧镜柌都愿意出偿还。
两人挪了下身位,相对而跪。
礼官又喊了一声:“夫妻对拜!”
萧镜柌满心欢喜的拜了下去,抬起头时,看见的不是楚怜脸上的笑,而是他唇边絮絮流出的鲜血。
那血是那么红,他的眼神那么的凄凉,却又因为唇角细细勾起的弧度,显得无端讽刺。
楚知许愣了一下,嘶吼的声音更剧烈了。
在一声高亢的叫喊结束后,嘴角也一点点溢出鲜血。
他茫然的伸手去碰,看着指尖沾着细小血块的血迹,茫然又了然。
心凉的活像被千刀万剐,剁成块块牵连着痛楚的烂泥。
原来当时……渺之是这个感受啊……
“传太医!快叫太医来!”
萧镜柌把软下身子的楚怜揽在怀里,让楚怜靠着他的肩膀,双眸颤抖,竟然不敢看他那双已经印不出人影的眼睛。
他觉得那双眼睛好似世间最睿智的智者才能所有,能看穿一切丑恶谎言,让他卑劣的想法无处遁形。
萧镜柌浑身崩的死紧,每一块肌肉的僵硬无比,像是等待宣判的死刑犯。
他低下头,轻轻的拍楚怜的脸,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渺之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渺之……”
像是有风卷走了他的声音,所以萧镜柌的说的话,落在人耳里又小声又沙哑。
寻常人尚且听不到,更何况楚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