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走后不久,楚怜就醒了过来,躺在楚知许的怀里,气息微弱泪涟涟,仿若随时都会断气的重症病人。
楚知许将他搂的紧了些,眼眶中颤抖的泪珠落下。
他握着他柔嫩的掌心,颤着手指写道:“除了出去玩和吃糕点,渺之还想有什么想做的吗?
楚怜努力的往楚知许怀里靠了靠,没什么力气的手指在楚知许摊开的掌心断断续续的写道:“我想……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楚怜所求,到现在,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将他放到首位,要楚知许怎么不心如刀绞?
他控制不住翻涌在心头的悔恨,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一次猛烈而来,模糊的他几乎看不清楚怜的脸,止不住的说道:“那我娶你,我娶你好吗?我们马上大婚,我让人去准备……渺之别睡,求你了醒醒别睡……”
楚怜颤动着闪烁着泪光的眼眸,在楚知许泪眼朦胧的视线中,轻轻的扯起唇角,笑的毫无阴霾,像是即将凋零的花朵,拼尽全力的盛放着自己娇柔的容颜。
似乎只要等一阵合适的风起,他便会随着风去的方向起舞而去,是最后一场华美的表演,也是花消玉殒,再无声息。
“不好,我只想在哥哥怀里睡一觉,这样……便很满足了。”
楚怜的力气很小,手指也像是冷的僵硬了,所以楚知许要很努力才能看得清楚怜写的是什么,看清之后,迎接他的就是新的一轮蔓延的剧烈刺痛。
一直奢望的期盼的,做梦都在想的,毫无目的,毫无杂念的爱,原来他早就得到了。
可楚知许辜负了,遗忘了,弄丢了,现在风筝的线断了,就再也追不回来了。
萧镜柌觉得今年的天气格外的奇怪,分明才入了秋,可冷的却像是已经入了数九寒冬似的,冷的人在外面站一会儿就发抖。
一眼望去,一片天都是灰蒙蒙的,弯弯曲曲枝丫上零星的挂着几片摇摇欲坠的枯叶,秋天本就是万物凋零的季节,此时更是看不到一点生的希望。
太阳也有许久未曾出现了,或许正是因为太阳也抛弃了这里,所以一切本就灰败的场景,霎时黯然无色了起来。
萧镜柌走出殿内,迈出门槛的那步,摇晃了一下身子,没能站稳,双膝重重的摔在地上,甚至能听到骨头的砰响。
一旁的人急忙要来扶他,萧镜柌不管不顾的却挥开他们的手,双手交叠在下,一个响头冲着向阳的方向磕下,血与泪混在一起,扰乱了那张冰冷的犹如天神的容颜。
“掌管光明的仙人啊,请您大发慈悲,再过来一次吧。”
渺之……快等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