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伤楚怜最深的分明就是他啊。
陆戎从未这样恨过自己,清醒的人连呼吸都像是在凌迟。
他走过去将玩偶放在楚怜的床头,步履小心翼翼的像一个高空踩线苟活的失败者。
战战兢兢的视线落到楚怜的缠着厚厚纱布的掌心,又滑到他带着颈托的脖颈,陆戎神色一顿,眼眶就红了。
突如其来的冰凉的液体夺眶而出,他瘫软的跪地求饶:“求求你,醒过来,我只求你醒过来......”
现在的陆戎仿佛一只受伤深重的疲倦野兽,在楚怜醒过来之前,他甚至不敢大声的喘息说痛,不敢低下头舔舐那伤口的血。
他怕只怕自己一个低头,就错过楚怜了啊。
陆戎恍惚间握着住楚怜的手,突的颤了一下。
他愣了一下,心跳快的像是做梦,不敢确认的缓慢抬头去看,见到了一双虚虚睁着的漂亮眼睛。
纤长的黑睫翘着一个微微的弧度,楚怜的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一下,分外无辜的看着陆戎。
呀,这个抠门鬼的好感值真的满了呀。
那还好,没白划拉一道大口子。
楚怜有些开心,所以轻轻的牵了牵唇角,笑的眉眼弯弯。
他气息虚弱,白玉瓷器般的颜色,笑起来给人一种羸弱的气质,缥缈的似一阵般握不住的轻风。
陆戎心口哽着一口气,刺痛的满心麻木,阴差阳错的被这个笑容给化解了。
再仔细想想,其实迎接而来的,是更加的心疼。
他看着他,眼角滴出一滴泪。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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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铭今天心情有点糟糕,因为陆戎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说好的和刑家说的好好的合作都单方面毁了约。
虽然有数量可观的违约金赔付,但是他总感觉陆戎的意思是:我不和你玩了,拿了钱自己找地方滚蛋。
也许是顾忌了一下多年好友的意思,陆戎并没有将这话摆到明面上来说,但这也足够刑家难堪的了。
陆家是行业里的商业巨头,这刑家明摆着得罪了陆戎的模样,谁还敢找他们合作?
刑铭一想到自己在刑家被老头子骂成狗的模样,憋屈的拍了一下桌子,拳头缓缓攥紧:“什么叫我没用,什么叫我得罪了人害了家里!死老头一天天做事不行屁话多,你要是有用,又怎么轮得到我来拼?”
他真的是要气死了,偏偏这气还找不到地方撒,在心里憋着,整个人都快成炸药桶了。
这段时间一直在刑铭家里玩的刑安冉拿着一幅画跑过来,在刑铭面前笑的灿烂:“表哥,这幅画能送我吗?”
刑铭弹了一下手里的烟灰,不耐的皱眉:“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