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它们身上还有伤啊!”远山和叶连忙提醒着,也顺便把脚抬起来一点。
“没关系,它们只是在玩闹而已,”森园百合江笑着看向池非迟,“对吧?”
池非迟点了点头,表示两只宠物确实是在闹着玩,不过这样也没法吃饭了,“非赤,要玩就出去玩。”
非赤立刻往外去,rebeca也跟着一路闹着往外跑。
“喵呜!”
“嗷呜喵!”
外间,渐渐远离的猫叫声依旧瘆人。
餐桌上,池非迟一脸平静,森园一家也从容淡定。
森园干雄对毛利小五郎笑着,“不好意思,家里的宠物有点调皮,毛利先生,我们继续吧。”
“呃……”毛利小五郎之前还觉得森园干雄笑得亲切,现在怎么看都有点诡异,“刚才说到哪儿了?”
服部平次低声跟柯南说话,“喂,工藤,你觉不觉得……怪怪的?”
“嗯!”柯南点头。
两只宠物打架的阵仗不小,还都有伤在身,作为主人,就这么若无其事地忽视真的没问题吗?
池非迟就算了,一直是这种平静冷淡的性格,但这一家人居然还能从容谈笑,好像也不太正常的样子。
池非迟这家伙借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家啊……
森园干雄跟毛利小五郎聊了两句,转头看重松明男,“重松啊……”
“老爷……”重松明男视线不自觉地往自己脚下看,神色隐忍而痛苦,而后突然摔倒在地。
“呃……”坐在餐桌旁的森园菊人也同样神色痛苦地歪倒向一旁,将椅子也带倒在地。
“啊——!”
站在森园菊人身后的女佣惊叫。
服部平次和柯南回神,同时站起身,分别跑向森园菊人和重松明男。
池非迟扫了一眼,把所有人的反应记在心里,快步越过森园百合江、片桐枫,走到森园菊人身边。
“其他人站在原地,不许走动!”毛利小五郎神色凝重地喊了一声,又对毛利兰道,“小兰,快点打电话叫救护车,还有报警!”
服部平次快步跑过来,发现池非迟已经蹲在两人身边检查情况,直接问道,“情况怎么样?”
池非迟眼里带上一丝阴鸷,又很快消散,“有意思。”
柯南隐隐感觉有异样,转头看去时,发现池非迟的神色、目光只有平静,跟以往没什么两样。
“怎么了?”服部平次疑惑走上前,看清情况后,不由愣了一下。
森园菊人衣服下摆被拉了起来,腰部侧后方赫然有两个带着血的平行小孔,小孔周围的皮肤肿胀、透着紫黑色,人暂时没有昏迷,不过浑身打颤,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模样。
而另一边的重松明男裤脚被拉起来,小腿上也有着两个同样的小孔,已经昏迷了过去,手脚肌肉还不时抽一下。
这种形状的伤,几乎第一时间就让人想起蛇的毒牙!
“不,不对……”
服部平次冷静下来,仔细看了一下两人身上的伤,突然一笑,“确实有意思,非赤是不是得罪这里的什么人了啊?”
“谁知道。”池非迟不置可否,这也是真正让他恼火的事——
对方居然把矛头指向非赤!
“对了,你有没有带抗蛇毒血清?”服部平次又连忙问道。
“伤口迅速肿胀、发硬、流血不止,皮肤呈紫黑色,”池非迟恼火归恼火,大脑还保持着冷静,低头检查着两人的情况,声音平静地不带一丝情绪,“伤者战栗,体温升高,心动加快,呼吸困难,不能站立,是血液循环毒素,我带的是抗海蛇毒血清,针对的是细胞毒素,对血液循环毒素没用,另外,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毒素已经随着血液扩散开,割开伤口放血这种方法不要用,联系医院,让他们过来的时候带上抗蛇毒血清。”
“小兰姐姐,让医生过来的时候带上抗蛇毒血清,针对血液循环毒素的!”柯南转头喊了一声。
报警、叫救护车专员毛利兰立刻点头,对电话那边转述。
“抗蛇毒血清?”毛利小五郎控制住场面后,走来看了情况,看池非迟的目光顿时不对劲起来,“我说,该不会是刚才你的宠物咬到人了吧?”
非赤被餐厅的尖叫惊动过来,游动着进门,“咬人?我没咬人啊……”
一路上,所有人默默退到一边让开路。
池非迟上前,拎起非赤抱好,“毒蛇和无毒蛇的牙痕不一样。”
毛利小五郎:“???”
服部平次见毛利小五郎一脸懵逼,对池非迟这说话方式也是无奈了,他们能懂,但也要考虑一下其他人能不能懂吧,干脆接过解说的任务,“毒蛇有两颗链接着毒腺的尖长毒牙,咬出的牙痕会有两个很深的小洞,而无毒蛇只有锯齿状的牙齿,只能咬出留下排列齐整的细小牙痕,菊人先生和重松叔身上的牙痕是毒蛇才能留下的痕迹,虽然池先生说非赤有微量毒素,但我上次在大阪照顾过非赤一段时间,从它的牙齿来看,是属于无毒蛇,根本不可能留下这种牙痕!”
“是、是吗?”毛利小五郎想看看非赤确认一下,一转头,就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人脸和一张面无表情的蛇脸,连目光都是一样平静冰冷,尴尬轻咳一声,“咳……那就是说,这里还有另外一条毒蛇溜进来了?”
“啊?”
“不会吧?”
餐厅里的人脸色大变,纷纷低头看脚下。
“可是啊,叔叔,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柯南用小孩好奇懵懂语气,暗戳戳提醒着,“重松管家被咬到小腿还可以理解,但是菊人哥哥被咬的可是腰部,还是靠椅子后背的地方,蛇会专门去咬人的腰吗?直接咬脚踝一类探头就能咬到的地方,好像更有可能吧?”
“而且从进餐厅开始,小枫小姐就坐在菊人少爷身边,正好是留下牙痕那一侧,”服部平次看片桐枫的目光带上一丝审视,“为什么蛇不咬其他人,不咬就坐在旁边的小枫小姐,偏偏咬了菊人先生?”
“这个……”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想了想,“难道他们在进餐厅前就被蛇咬了?”
服部平次没有说话,他觉得由池非迟来推翻这个说法比较好,不过等了一会儿,没人开口,转头一看,池非迟已经带着非赤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池非迟见服部平次看来,平静解释了一句,“我避嫌。”
喂喂……
柯南都无语了,池非迟这家伙是觉得自己会成为嫌疑人?
服部平次一头黑线,不过还是考虑了一下,“你刚才碰他们两个人之前,不会提前拍照留证吧?”
“留了。”池非迟拿出手机,翻开相册,举起来展示了一下,让服部平次能够看到没碰两人之前留的照片。
服部平次点点头,他就说嘛,池非迟不会连这点都忘了,上前看了一下照片,干脆由自己来提出疑问,“当时伤口好像才刚肿胀起来,菊人先生和重松管家却很快有窒息昏迷的反应,会不会太快了一点?你能不能判断出这是什么蛇毒?”
毛利小五郎低声嘀咕,“虽然池先生学的是动物医学,但你还真以为他是动物百科……”
“尖吻蝮,95%的可能,”池非迟道,“尖吻蝮的毒素是以蛋白质构成的溶血毒素,具有强烈的出血性,受害者会出现伤口疼痛及出血的即时现象,继而会肿大、起泡、组织坏疽以及溃疡,随后感到晕眩及心跳加速。”
毛利小五郎:“……”
柯南见毛利小五郎懵了,心里呵呵干笑,蹲在两个伤者身边确认情况,“伤口一直在出血,虽然出血量不大,但一直没有凝血、止血的迹象,池哥哥是根据这个判断的吧?”
“这样的话,确实不能用放血急救这种方法,不过就这么看着吗?”服部平次皱眉问池非迟,“能不能用压迫法包扎一下?”
“压迫包扎无法止血,还可能引起全身广泛出血,”池非迟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冷静点,急救人员带着血清赶来的话,死不了,最多就是有部分组织坏死。”
服部平次一头黑线,什么叫‘最多就是有部分组织坏死’?
还冷静点,没看森园干雄和森园百合江脸都白了吗?
不过也可以确定这一家没毛病可,有毛病只有池非迟一个……
“那这种蛇毒的发作时间呢?”柯南视线不由自主地在池非迟手机上停了一瞬,紧跟着问道,“还有,这种蛇毒能从什么途径得到?服部哥哥应该是想问这个吧?”
服部平次这才想起还有事要确认,也看向池非迟。
“喂喂……”毛利小五郎无语,就算池非迟对毒蛇有了解,问蛇毒发作时间可以理解,但问蛇毒能从哪儿得到这种问题,是不是有点过了?
“因为日本没有尖吻蝮,获取这种蛇毒的途径肯定不多。”服部平次解释了一句,要不是这样,他们也不至于要向池非迟确认。
“尖吻蝮,又称百步蛇、五步蛇,一种剧毒蛇,分布范围多在中国和越南北部,棕黑色,纹路和非赤相似,”池非迟看着服部平次,“你的猜测没错,这是人为注入毒素后伪装成被蛇咬伤,不过凶手显然不够了解,虽然叫五步蛇是取五步即死的意思,但这是夸张的说法,毒发时间没有那么快,凶手把量注入多了,至于获取蛇毒的途径……应该没人专门去买这种蛇毒,比买氰化物麻烦得多,我能想到的获取途径就是生物研究所。”
毛利小五郎:“……”
还真能回答上来啊……
救护车和警方很快赶到。
森园菊人和重松明男被担架抬出去时,门外已经汇聚了不少记者。
“森园先生,听说您的儿子和管家都出事了,这是真的吗?”
“请问令公子明天的婚礼会不会取消?”
“听说令公子的公司有贿赂的嫌疑,您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跟这次的事情有关吗?”
“请问这次的事情是人为还是意外?是不是有人故意针对森园家呢?”
闪光灯亮成一片,目暮十三好不容易才带着警察挤进门,将门关上,松了口气。
“我是警视厅的目暮,具体的情况我已经听说了,”目暮十三朝森园干雄打过招呼,半月眼看向毛利小五郎,“就是听这个走到哪儿都会有事件发生的瘟神说的……”
“怎么可以说我是瘟神呢?真难听,”毛利小五郎干笑着,“应该说是事件在召唤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
池非迟站在餐厅门口,听到这么一句,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在现场四处转的柯南。
确实不是瘟神,应该说是死神,而且也不是毛利小五郎,而是某个小学生。
本来森园菊人和重松明男之间的误会解除,也达成共识取消婚礼,不会有事了才对,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他想答谢森园家这两天的热情款待,结果把原本的凶手和被害人一起送医院去了,还惹了一身麻烦……
真是让人心情复杂……
目暮十三走来后,也看到了站在餐厅门口的池非迟,“哦,池老弟,你也在啊!”
“目暮警官。”池非迟点头。
“你最近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次数也有点多啊,虽然比不上某个瘟神,”目暮十三瞥了毛利小五郎一眼,低声道,“不过还是小心一点,别被传染到……”
仔细想想,他最近已经在案发现场碰到池非迟好几次了,虽然出勤率不如毛利小五郎,但上次电影院事件,毛利小五郎可不在,还有一开始认识池非迟的魔术爱好者事件,毛利小五郎也只是送女儿过去,倒是池非迟一直在。
每次一出事带队过来,总是遇到熟面孔,让他心情很复杂。
以前的工藤新一,现在的毛利小五郎,要是再加上个池非迟……
他都想试着把这几个家伙控制住,看看能不能降低东京的犯罪率了。
“目暮警官……”高木涉汗着低声提醒,他们可是公职人员,怎么能迷信?
“咳,”目暮十三干咳一声,一边往餐厅里走,一边忽略掉刚才的话题,正色问池非迟,“那么,现在情况怎么样?”
高木涉也拿出了记事本,准备记录。
上次他私底下问过目暮十三有关于池非迟的事,魔术爱好者事件之后,警方调查过池非迟的情况,已经确认过池非迟是否具有法律能力。
青山第四医院给出的判断是,目前池非迟的情况,在法律上可以具备限定责任能力、行为能力。
因为有妄想症状,不具备诉讼能力。
至于作证能力,则要看池非迟是否出现幻听、幻视症状,服刑能力也要看情况而定。
换了其他人,不用考虑太多,请到一边休息就行了,不过池非迟的推理、判断能力都不错,接触下来看,也没有异样,还算是靠谱……
池非迟:“了解情况还是去找毛利先生和服部吧。”
准备记录的高木涉:“……”
就是懒这一点让人无奈……
目暮十三也无语转头盯着池非迟,年轻人怎么能这么没干劲?
“这一次的事件,我有牵扯。”池非迟解释。
“哦?”目暮十三有些意外,不过不了解情况,也没办法多说,点了点头,选择去问服部平次。
“目暮警官,其实你可以问我的……”毛利小五郎嘟囔着跟了上去。
警方忙着勘察现场、检查所有人的随身物品,柯南和服部平次也在四处查看情况。
池非迟的随身物品只有一个手机、一串钥匙、一个几何图案的钥匙挂饰,外加一条非赤……
接受检查后,就带着非赤坐到一旁。
“主人,我是不是闯祸了啊?”非赤看着警方忙忙碌碌,沮丧道,“要是我没跟rebeca乱跑,说不定犯人就不会用蛇毒,不会制造被蛇咬的假象,也就不会给你惹麻烦,没给你惹麻烦,你就不用坐在这儿干看着……”
“不是你的原因。”池非迟低声道。
非赤持续沮丧,“主人,你就别安慰我了……”
“应该是我之前搞了点事,让对方觉得机会来了。”池非迟把自己的猜测说完。
非赤将信将疑,难道它只是一不小心被牵扯进去了?
池非迟继续道,“再说,要是她看到你和rebeca打架才想害人,根本来不及准备蛇毒和模拟毒蛇蛇牙的道具,所以不管你闹不闹腾,她都是要做的。”
“也对,不过人类还真是复杂,蛇又没惹到她……”非赤委屈低下头,又很快扬起头,“她?主人你知道谁是凶手了?”
池非迟看向正接受警方盘问的女佣,“江口幸子。”
非赤转头看着那个四十多岁的富态女佣,有些难以置信,“咦?她跟森园菊人有仇还是跟重松明男有仇?”
“动机我不清楚,”池非迟视线转向停在墙边的餐车上,“只知道作案手法和证据。”
“哦,原来主人只知道……”非赤一顿,无语看池非迟,“那应该可以跟警方说了吧?有证据不是就能定罪了吗?”
“等我成为嫌疑人再说,”池非迟低声道,“非赤,你没见过我父亲,不过大概能猜到他是什么样的人,事业对他而言很重要……”
非赤默默听着,已经脑补了一系列的原因。
它听过主人跟父亲打电话,关系很冷淡,不过主人还是在意家人的吧?
主人是因为觉得父亲一直忙着事业,忽略了自己,所以才想变成嫌疑人?想让父亲担心一下?
原来主人还有这么多愁善感又孩子气的一面,现在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可惜它不怎么会安慰人……
真是好为难蛇啊。
“要是真池集团的继承人成为了犯罪嫌疑人,对真池集团会有影响,他会生气的,”池非迟继续道,“不需要他做什么违法的事,只要让真凶判得重一点、不会被减轻刑罚或保释,那么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目、目的?”非赤懵。
这个……好像跟它想得有点不太一样?
“我之前很生气,”池非迟这么说着,声音和神色却依旧平静,“她不该把矛头指向你,或许在她眼里你只是动物,但在我眼里不一样,陷害你的那份罪责我会给她算上,只是我自己去走关系很麻烦,对于我父亲而言却只需要表露一个意向,那么,我只要确保我父亲有这个意向就够了。”
非赤愣愣看着池非迟,虽然这个原因让蛇感动,但它之前好像是白纠结了。
主人哪里是想要老爹关怀,在暗暗算计自家老爹倒是真的……
“不过也要把握好度,这个国度继承人的地位很高,一旦传出去,精神病、犯罪嫌疑人被人联系起来,舆论压力太大,对真池集团也会有很大影响,那时候可能他就不止生真凶的气,还会生我的气,觉得我给他惹麻烦,”池非迟自顾自地分析着,“所以,最好是我被列为嫌疑人,但又很快洗清嫌疑,让他有点火,但又不至于达到愤怒的程度。”
非赤的心态突然变得咸鱼。
有这么个主人,还想什么?还担心什么?
看热闹就对了!
警方不怎么放心,还是在周围搜查了一遍有没有毒蛇,不过最终一无所获。
“目暮警官,再找毒蛇也是浪费时间,因为毒蛇根本就不存在,”服部平次提醒,“毒液注入的剂量有很大的问题,明显是人为!”
“可是,如果想注入毒素,就需要用类似毒蛇毒牙的东西,刺进人体并把毒素注入进去,”目暮十三提出疑问,“当时森园菊人先生坐在餐桌旁边,在他右手边的片桐枫小姐、还有上菜的女佣江口幸子女士都能避开其他人的视线做到,但重松先生进了餐厅后,就一直单独站在后方,伤口又是在小腿上,如果有人走到他面前蹲下并用东西刺他,那么他应该会发现不对劲并说出来才对,而且坐在桌子对面的你们应该也会看到吧?”
“凶手不一定是走过去蹲下刺他,”服部平次看向餐车,“当时重松先生站在菊人先生左后方,也就是干雄老爷右手侧,在上菜的时候,餐车从干雄老爷那里开始,一路推行、上菜,要是把注射毒素的工具安装在餐车下角,路过的时候碰到,重松先生感觉到一点疼痛感,也只会以为是餐车撞到了,碍于干雄老爷在其他人说话,突然出声打断或者去蹲下撩起裤脚看小腿都不太礼貌,所以就忍了下来,等他发现疼痛剧烈的时候已经晚了,想要在餐车上动手脚,负责上那一边的菜的江口幸子女士就能做到。”
“还有,趁着餐车过来的时候,片桐枫小姐也能弯腰假装捡东西,从桌下这一边探过手去刺到重松管家的吧?”柯南补充道。
毛利小五郎顿时看向片桐枫,怀疑审视着,“我记得在上菜的时候,小枫小姐确实弯腰去看桌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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