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99: 399 我只有哥哥了

　　这句话……是丑奴说给哥哥听的，亦是她自嘲着说给自己听的。

　　其实，哥哥的想法，她比谁都清楚！她哭过、阻拦过、还特意要了哥哥的保证，最终还是站在这里……面对着这座坟，疼得呼吸不上来！

　　她说：“问过我么？”

　　自然是问过的！

　　并且，离栖早就做好了决定，不是么？

　　谁能怪弄音？谁能怪丑奴？甚至……谁又能怪离栖呢？

　　时间的齿轮就这么慢慢流转，将每个人的伤口拼凑在一起，催动着历史前进。

　　它不会停下脚步。

　　有无数人会为此牺牲！

　　谁也阻止不了！

　　而就是这种强大而窒息的宿命感，硬生生将丑奴心里最后的温暖抽走。

　　伴随着无能为力……伴随着无可奈何……

　　她又该恨谁呢？

　　丑奴的右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腰间的佩剑。

　　刹那之间，寒芒扫过，她拔出了剑，对准的却并不是敌人，而是哥哥的墓碑。

　　她红着眼，没有回头，突如其来的一句：“弄音，齐国破灭以后，我成了丑奴。”

　　弄音的手指缓缓收紧，心口有种闷痛的感觉。

　　“这些年来，我只听你一个人的声音，只信你一个人……直到遇见离栖……”

　　“弄音，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亲人？！

　　弄音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她从没想过，丑奴和离栖，居然是亲人关系？！

　　她一直以为！！！

　　弄音下意识地往后趔趄了两步，一种凉薄之意从心底慢慢抽出，比钝痛还要折磨人！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看着不肯回头的丑奴，很想捂住耳朵，不愿意再听下去！

　　但丑奴没有给她机会，她淡淡的，自言自语般开口：

　　“弄音，你有离斐，有陈霜，有想辅佐的人，想完成的大业……即便失去一两个，也不要紧，总还有其他东西支撑。”

　　“我却只有哥哥了……”

　　旋即笑了笑，“而现在，他躺在了这里……”

　　“你说……这个世界上，我还剩下什么？”

　　“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呢？”

　　丑奴仰起头，瞧了瞧满天的繁星，泪珠从眼角滑落。

　　“失去齐国，我还能做你手中的剑。但失去他……我再也做不回丑奴了！”

　　弄音捂住嘴，嗓子眼里似被塞了团棉花。

　　她明白，清冷至极的丑奴，此刻说起这番话，是在诀别……

　　而她根本没有理由去挽回！

　　丑奴看着墓碑，意外地勾起唇角，明明是在笑，眼底却含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