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检室里人很多,都挤在一起。苟伟伸长脖子这里够一下那里看一下,就没一刻闲着。别人紧张是静,他紧张是动,不是嘴巴动就是脖子转。
一瘦不拉几白得没几分颜色的小伙坐在椅子上看一眼护士又把头偏了过来,再看一眼再偏过来,像个机器人似的不停摆动。
护士猛地抓住他的手放在桌上的诊垫上,往上一撩衣袖用根橡皮管系住。捉住他的手在手背上啪啪拍两下,拿起酒精棉抹两下扔一边,拿起根很粗的针管朝天看了看。小伙的嘴唇一瞬间变得乌紫眼睛闭得紧紧的。苟伟很凑趣地打个嗝。似乎嗝能传染,小伙跟着打了个嗝,护士也打个嗝。一针下去硬是没找到血管抽出血来。
再来一遍动作,小伙瞪大眼睛看着护士,似乎在说“我得看着你,要不你非得给我第三针不可。”
血在针管里慢慢冒出,越来越多,抽完一管,护士又换一管,再换一管。小伙一翻白眼顺着凳子滑到地上晕了过去。
“来人,救命啊?”护士可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先喊起救命来。一个小小的晕血因此而弄得天大,旁边医生护士全都冲了过来。
“无关人员都到门外侯着去!把门打开,掐人中。”还是老医生有经验,看一眼普通的晕血挥挥手让等待抽血的适龄青年们出去。“把针管拨了!”
“不能啊,还有一管血没抽呢!”小护士带着哭腔。
“抽什么抽,这样的兵还能上战场。”老医生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护士,不忍心将过错怪到她头上,“那你抽吧,抽完了把管子解了再掐人中。”
半晌,小伙悠悠醒来扶到旁边休息室,端着一杯葡萄糖水微微颤着。后边的检查是进行不下去了。
秩序很快恢复,等最后一个的苟伟抽血的时候已经风平浪静,过去掀起的浪花似乎不曾出现。
坐好伸手。抽血苟伟也很紧张,两条腿微微颤着抑制不住紧张。
越紧张越嘴欠:“护士阿姨,你真厉害,一针下去就晕了。都省了麻醉。”
护士很生气,抬头凶狠地横一眼苟伟,抬手就是一针下去,果不其然,针是插进肉里,却没在血管上,痛得苟伟猛地吸气。“嘴真贱,何苦遭这罪。”
针又被拨了出来,再换个针头,护士这次才一本正经涂酒精拍手找血管。苟伟痛得吸溜不断,也有些生气,至于吗,“我说护士阿姨,你是实习的吧?”
苟伟还没贫完,手上又是一阵巨痛,护士总算找到血管了。抽了抽,没抽出来,“你血怎么那么少,抽都抽不出来!”
“姐,你不会又打错了吧?我的个手哟!”苟伟忍着痛附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