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趴倒在地上的小乙等人,陆景终于找到了点小时候看武侠片,里面那种江湖高手的感觉了。
虽然以一敌六,但依旧游刃有余,能战而胜之。
……好吧,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刚刚作弊了,直接震飞了其中三人。
所以无论是疯魔一百零八杖还是惊涛怒浪他都得继续努力肝下去。
不过他现在的进步也是实打实的,要知道二十多天前面对秦小头他还只能一站到底,而刚才抽中小乙那一棍是他自己主动搓出来的技能,还有剩下两人也是被他给撂翻的。
结束战斗后陆景先去给爬墙的哥们儿补了一棍,让他彻底老实下来,之后才走到小乙身边,用哨棒挑掉了他脸上的黑布。
“咦,你是宋仲文的那个随从吧?”
三天前才刚刚照过面,而且两人当时离的也挺近,所以陆景一眼就认出了小乙来。
桂树下小乙的脸色变得很是惊恐,就好像见到鬼了一样,只是不断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内功还在?”随后他又望向一旁的顾采薇,“那毒酒你没喂他喝下去吗?”
结果就见顾采薇同样也是一脸的茫然。
“不对,不对!”小乙又叫道,“你打我那一棍子内力分明也只比我强不了多少,你还是受到了影响,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内力没有被全部消融呢?坠入凡尘,可是连一流高手都逃不过的啊!”
“所以这幅毒药的名字就叫做坠入凡尘吗?”陆景没理会小乙的瞎琢磨,摸着下巴道,“你先前好像承认过毒是你下的,这么说来那方子也在你手上吗?”
小乙似乎看到了一丝活命的希望,期盼道,“如……如果我把那方子给你,你能饶过我吗?”
“这事儿也不是不能商量。”陆景道。
小乙闻言目光闪烁了起来,他也算是老江湖了,知道在这种时候最不能做的就是马上将方子奉上。
于是他接着咬牙道,“方子在宋公子那里,投毒也是他指使我们做的,通过秀秀来给陆少侠你下毒。”
事到如今小乙也顾不得自己的把柄还被宋仲文捏在手里了,毕竟相比起就在眼前的死亡威胁,身败名裂,被人追杀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一旁的顾采薇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秀秀,她为什么会听你们的?”
“因为她有个相好落在了我们手里。”小乙也没隐瞒。
“你手里没有方子啊,那我再留你性命也没用了。”陆景失望道。
“啊,不不,方子虽然在宋公子那里,但是他一向对我很信任,只要陆少侠将我放回去,我便能帮陆少侠取来那方子,”小乙说到这里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我愿意对天发誓,若违此誓可教我被天打五雷轰。”
小乙说得情真意切,就差当场给陆景磕仨响头了,然而就见陆景对此却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那我还和你交易什么,直接找宋仲文那家伙交易不就行了。”
“这……”小乙的头上又冒出了冷汗,“这方子是来自万毒谷,宋公子是不会承认他有这方子的。”
“万毒谷是什么地方?”陆少侠的江湖常识课才刚入门,对于几年前所发生的事情还一无所知。
于是小乙又耐心解释道,“万毒谷曾是江湖中用毒最厉害的地方,谷主鬼见愁东门无策一身毒术天下无双,但是因为行事太过嚣张,被武林正道围攻,导致万毒谷覆灭。
“那些厉害的毒方大多被毁了,这张名为坠入凡尘的毒方是我……我家公子从东门无策唯一的后人那里侥幸得到的。”
“这样吗……”陆景不知道小乙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反正他先把小乙还有地上五人都搜了个遍,结果得到了差不多八九两碎银,甚至还有张五十两的银票。
这些身怀武功的江湖中人明显比之前三虎堂那三个底层打手过得滋润的多,再加上他们身上的护甲和武器也能卖掉换一笔钱,陆景估计自己这一晚上赚了得有七八十两银子。
难怪这世上总有人不学好,想着占个山头干点打家劫舍的勾当,来钱实在是太容易了。
但遗憾的是陆景最想要的毒方还是没能摸到。
陆景对此倒也并不太意外,若那东西真像小乙说得那么敏感,是不可能有人把它一直随身携带的。
之后他跟树顶的阿木又打了个手势,让阿木去看眼门外那些鬼鬼祟祟的家伙还在不在,而阿木跳到树顶张望了一圈后又传递给陆景一个不好的消息。
大概是因为先前院子里的惨叫传了出去,让那些人知道里面出了问题,这会儿那些家伙已经逃的干干净净了。
顾采薇的宅院外现在却是已经重新恢复了平静。
麻烦了。
陆景不知道逃的人里有没有宋仲文,这家伙又会逃到哪里去,万一因为太过害怕而躲了起来,那再想找到他怕是不容易。
等等,不对,他现在的第一目标并不是宋仲文本人,而是那张毒方,至于宋仲文可以慢慢算账。
于是陆景转头问小乙,“你知道那张方子被宋仲文藏在哪里?”
小乙见陆景先前一直在思索着什么,心中不由忐忑,好不容易等到陆景再次发问,忙不迭的点头道,“知道知道,我肯定给陆少侠您找来。”
“不劳烦你再多跑这一趟了,我们一起去宋仲文的住处就好。”陆景却是当机立断。
他根本就不相信小乙所谓的发誓,这家伙一看不对连主子都能卖,真要放他一个人走了,还能再回来陆景愿意跟他的姓。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带着他一起行动了。
当然,这事儿是有风险的,宋仲文的宅子虽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但应该会有些护卫在,而且又是在对面的地盘上,不过好在这点风险还在陆景的承受范围内。
宋仲文虽然养了不少手下,但都是些不入流的落魄江湖人士,真正厉害的高手也不会跟他一个主薄的侄子混,陆景自忖自己应该还能应付。
方子事关之后的生死,他是一定要拿到的,拖下去只会给宋仲文更多准备的时间。
相反他现在就杀过去,无论宋仲文有没有逃回住处,都没有足够的时间应变,既来不及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也来不及取走方子。
想清楚了陆景便让顾采薇帮忙备驴子,一边又对小乙道,“你最好没有撒谎,因为天亮之前,方子和你的脑袋我总要取走一样的。”
“啊?”小乙彻底傻眼了。
陆景用绳子捆了地上五人交给顾采薇看管,之后又用驴子驮着折了腿的小乙,自己直接踩起了惊涛怒浪,大张旗鼓的向着宋仲文的住处杀去。
没办法,主要是这轻功动静太大,陆景就算想低调点都做不到。
至于阿木,则踩着一旁的屋顶,晃晃悠悠的跟在后面。
毛驴上小乙的后背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陆景真相,毕竟现在距离天亮已经不远了。
然而他又担心自己一旦交出药方就被陆景给直接宰了,另外别忘了他刚才还睁着眼睛说了一通瞎话,也不知道陆景意识到被骗后该有多恼羞成怒。
于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咬紧牙关,没有开口,寄希望于宋仲文还在宅子那边留了什么后手。
尤其在“意识”到陆景的内功境界其实已经大跌,只比他强不了太多的时候,小乙觉得己方这边未必就没有翻盘的可能。
而且这段时间他虽然趴在驴上呻吟不断,但其实依旧在暗中观察着陆景,越是观察小乙就越是肯定陆景的实力已经不复往昔了。
毕竟是万毒谷的坠入凡尘,怎么可能一点效果也没有?
而且刚刚又经历了一场大战,看陆景现在脚下的步伐明显有些滞涩,这对于绝世高手来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再次证明了现在的陆景已经是强弩之末!
然而悲哀的是其他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们只会觉得陆景还没有失去内力,依旧把他当成绝世高手看待。
于是只要一照面就会立刻抱头鼠窜。
这么下去,又怎么可能打得赢陆景?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把这条价值千金的重要情报给想办法传出去。
小乙在驴背上焦急的想着。
一刻钟后两人终于赶到了宋仲文的宅子外。
陆景这一路上都在苦思该怎么应对有可能会遇上的阻碍,甚至为了防备有人动用弓弩,他临走前还拆了扇门板背着。
打架打到一半掏出扇门来,这行为是多啦a梦了一点。
但是至少比被人给直接突突了强。
然而到了门外后陆景和小乙却都有些傻眼。
只见宋仲文的豪宅大门敞开着,地上居然还有血迹和一些散落的铜币、绸缎甚至是银器。
什么情况,宋仲文那边还在琢磨着怎么对付陆景,转头自己这边就被人先给偷家了吗?
看这样子,他的住处分明是被强盗给洗劫了。
不,不是强盗!小乙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很是难看,之后用哆嗦的声音道,“反……反了!”
“什么反了?”陆景皱眉。
“宋……宋公子笼络的那些江湖人士反了!”小乙整个人被惊得直接从驴子上栽倒了地上,还压到了断腿,可他居然都忘了疼,只呆呆的望着大门的方向。
“他们本来就不太愿意和陆少侠您为敌,今晚动手之前宋公子向他们保证,说会想办法先药翻了你,又许以重诺,他们才勉强同意听从指挥。
“结果事与愿违,啊不……是不出所料,陆少侠你大发神威,痛揍了进去的我们,把外面那些人也给吓到了,尤其冯四郎都已经爬到了墙上,露出头去,又被您天外飞仙般的一锏给砸了下来,估计是将外面的人都骇破了胆。
“他们担心您之后会来找他们寻仇,所以便存了逃跑的念头,而既然要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宋公子的宅子也给洗劫了。”
小乙的声音满是苦涩,他本就是这些江湖中人中的一员,所以对这些人在想什么自然比谁都清楚。
这些人的身份和背景都很复杂,但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愿意跟着宋仲文混的当然也都不是什么善类。
很多人身上还背着案子,只是不想再东躲西藏,看中了宋仲文这个主薄侄子的身份,再加上宋仲文的出手足够阔绰,所以便投靠于他。
而宋仲文招揽这些江湖中人,则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或明或暗的打击竞争对手,让自己的生意做的越来越大,同时也为叔父做些不方便自己亲自动手的事情。
双方算是各取所需。
因此除了小乙这种把柄被宋仲文捏在手上的,其他人其实也没有被宋仲文吃的太死,不过因为臭味相投,平日里倒也相处的还算融洽。
只是等到了大难临头之时,宋公子也指望不住这些人为他效死。
甚至有可能被反咬一口,就好像现在这样。
但是乱到这种程度,又杀人又劫财的未免也太过了一些……陆景旋即想到了某种可能,神色一动,莫非宋仲文本人并没有逃回来?所以才约束不成这些手下。
…………
城南。宋主薄的书房里。
披头散发的宋仲文正双膝跪地,边痛哭边哀求道,“叔父,叔父救我啊!”
“你个混账东西!”
原本已经睡下的宋泽半夜被自己这个侄儿给惊醒,匆匆披了件衣服就来见他,然后便从后者口中听到了一个噩耗。
他指着宋仲文的鼻子大骂道,“你是想气死老夫吗,为了个狗屁寡妇,你去招惹个武林高手!”
“侄儿知错了,叔父!”宋仲文把脑袋都快磕红了,“侄儿今后都不会再干这种蠢事了,只求叔父能救侄儿一命,而且我对他动手,也不是为了女人,您不是想要顾采薇那个炭窑吗,用它来给徐公公烧红罗炭。
“侄儿一时心切,这才铸下大错。”
宋泽见宋仲文磕的鼻青脸肿,又哭的声泪俱下,想起他是自己那哥哥唯一的儿子,哥哥过世的时候还拉着他的手,托他照顾这可怜的孩子,而自己又几乎是亲眼看着这孩子长大。
直到如今成长为自己的左膀右臂,真让他眼睁睁看着宋仲文去死,他的确是狠不下这个心来,最终只能一声长叹。
“罢了,你自去客房歇息吧。”
宋仲文闻言一愣,“叔父,那陆景……”
“我既让你去歇息,自然会替你解决这个麻烦了,至于怎么解决的,”宋泽冷哼了一声,“你跟了我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吗?”
“是,叔父。”宋仲文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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