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过这是怪事的第二日,相对于齐国和墨家的战事而言其实发生了一件大事。
五万多齐人俘虏也被押送来到了谷邑,就在城外的一处空地上搭建茅草屋以安身,据说家在谷地的齐人俘虏可以旧地释放回家,和家人团聚,只要每隔三日来营地点卯一次即可。
军中的工兵开始丈量逃亡贵族的土地面积,尤其是城邑附近的那些贵族的封田食田禄田。
不过这样的大事,贩薪者并不关系。
自己又没有儿子亲戚在军中,齐侯胜也好、负也罢,这些俘虏是被关押还是被释放,和他都没有关系,他也并不关心。
反倒是那些去运粮的人从北济水返回、每个去的人都领到了钱这一件事,对于贩薪者来说才值得关注。
哪怕如果有一天传闻,都城临淄被攻破,可能都及不上这件事重要。
至于说传来的风声,说是要分配贵族的封地,贩薪者也不关心。
一则分配的话,和他没有关系,据说是主要分配给那些在封地上耕种的农夫。
他算是这一次墨家入城之后,切身利益影响最小的那部分人。
但依旧的,切身利益影响最小,并非是没有影响,譬如说运粮的人安全返回领到了钱这件事,对他而言就很大。
他转了一圈,也没好意思回家,前几日的高瞻远瞩今日看来竟成了笑话,想到若是回去必要被老妻唠叨、儿子嘲笑。
于是走了几圈后,走到了邻家里和自己算是熟识的人家中,那家人三日前去往北济水运粮今日返回,他要去问问清楚。
刚一进院子,就看到那家的女人在身上缠了一匹靛蓝色的棉布,欢天喜地,正在那比量着应该如何裁剪一件衣裳。
看到贩薪者到来,那邻人便迎上来,正在那欢天喜地摆弄棉布的女人便先道:“那日我家良人叫你一同去,你却不去。若是去了,正好给你家里人换套衣裳。你看看人家在泗上的棉布,可是比咱们这里的麻布要细的多、也宽出来几寸呢,你摸摸……”
贩薪者伸出手摸了几下,赞道:“这几年也是常见过。只是哪里舍得买?都是家里人弄些麻沤上,趁着闲的时候搓成线,自己织。买的却是少……”
那女人显然是刚听过自家丈夫说起途中听到了泗上事,便道:“哎呀,人家泗上那边哪还有自己纺麻布的?一家百十亩地,种上两季粮食,缴了税便是自己的,都是去买作坊里出的棉布。”
“和我家那口子一起去北边运粮的那个墨者,人家村社里一起种了上百亩地的棉花,到了收棉的时候一起采摘卖了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