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倩倩躲在她妈妈的身后,有了底气,也骂道:“对,小野种!浪费粮食!你的布娃娃那么丑,我怎么会抢!”
“宝宝,咱们不生气,还疼吗?”
何丹桂心疼地摸着左倩倩的脑袋,替她查看伤势。
“妈妈,不疼了,你把她赶出去好不好?”
左倩倩的手指指着叶佳期,一脸跋扈。
何丹桂看着叶佳期,冷睨一眼。
“这么小就会打人,长大还得了。你说你怎么还有脸呆在这个家里?我告诉你,你爸爸都不想认你,你跟你妈就是一个货色!”
“不准说我妈妈!”
叶佳期跑上前,对准何丹桂的手就咬了一口,用足力气!
谁也不许说她妈妈,她的妈妈已经很可怜了。
她的妈妈那么温柔,那么漂亮,谁都不可以说!
“小野种!”何丹桂疼得龇牙咧嘴,甩开叶佳期,“你找打是不是?”
这一次,叶佳期没有任由她打,躲开了。
她眼睛死死得盯着何丹桂,目光冷漠。
左倩倩害怕地躲在何丹桂的身后。
何丹桂一个大人,怎么会怕小孩子,她继续骂。
“叶佳期,像你这种没人教的小野种,长大了也是去酒吧坐台的命,你还是别浪费你爸的粮食了,早点自己了断,随你那死鬼妈一起去了好了!”
何丹桂的话,一句比一句恶毒。
叶佳期握紧拳头。
“你可别这么看着我,从明天开始,狗吃什么,你吃什么。”
何丹桂抱着臂,倨傲地看着叶佳期。
她还能怕了这个小野种不成!
“左倩倩才是野种,你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叶佳期咬紧牙关。
“哟,还敢顶嘴?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何丹桂瞪着眼睛,秀眉倒立。
“妈妈,把她赶出去,我不要见到她。”
左倩倩叉腰,冷哼一声。
“宝宝,既然你不想见到她,妈妈就依你,把她赶出去。”
何丹桂伸手就拉过叶佳期的手臂,她反正是一点都不怕。
叶佳期的爸爸都不想要这个女儿,她还怕什么。
早点让她死在街头算了!
“你别拉我!”叶佳期蹬着地,不想被拉走。
要是妈妈在,一定不会让人这么欺负她的,一定不会的。
可是,没有如果。
她不能哭,不能哭。
“妈妈,她的这件外套是我们家的,脱了吧。”
左倩倩躲得远远的,看好戏。
她想要布娃娃就要布娃娃,这叶佳期还敢打她!
“好啊!”
何丹桂听了女儿的话,伸手就将叶佳期的外套脱了。
那时候正是乍暖还寒的春天,天气还很冷。
外套被脱掉,叶佳期随即就哆嗦了一下。
“敢打我女儿,我现在就送你和你那个妈妈团圆!我早就看不惯你了,让你在这个家里呆着是给你面子。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对你,早就仁至义尽了!”
何丹桂一边骂,一边动手将叶佳期往外拖。
左倩倩在后面拍手,很高兴。
家里只能有她一个女儿,叶佳期算什么!
何丹桂将她拖出了家门,派人开车将她送的很远。
就这样,她被赶出了家门。
那时候,她冷得发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
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迷茫而无助。
晕倒的时候,眼前一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什么都是黑色的,一切都毫无希望。
又冷又饿,一无所有。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依偎在妈妈温暖的怀里,妈妈指着天上的银河给她讲牛郎织女的故事。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再醒来时,一只修长白净、骨节分明的手伸在她的面前。
一个好看的少年蹲着身子,手里还拿着一只刚剥开的棒棒糖。
“醒了。”
她一睁眼,张嘴就咬住少年手里的棒棒糖,也顾不上他只是个陌生人。
所以,她第一眼见到乔斯年的时候,既没有沉迷于他的美色,又没有沉迷于他好听的声音。
而是,被他的棒棒糖吸引了。
咬住棒棒糖,她才打量起乔斯年来。
这个少年,真好看。
比她从前看过的十几岁的少年都要好看!
眉清目秀,眉宇间透着些许清冷和孤高,不爱笑。
阳光下,他那身白色的衬衫又干净又整洁,还带着清新的气息。
反正,跟脏兮兮的她是不一样的。
“大狗狗……”她咬着棒棒糖,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口齿不清地喊了一声。
少年皱眉:“……”
糖是甜的,阳光是温暖的。
这颗棒棒糖,还是苹果味的。
“大狗狗……”
“是哥。”
“唔。”
叶佳期笑了,笑弯了眉毛,她还以为他不会说话呢。
他的声音,很好听。
“想什么。”乔斯年伸出手就要夺过自己的手机。
“哎!”
叶佳期这才从回忆中醒过来,把手机握在掌心。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这个密码,可能是好记?
或者,七夕节对他和自己妻子而言,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锁一解,她就翻开了电话簿。
“不准翻。”
乔斯年皱眉,还是准备拿回手机。
叶佳期不听,躲开,飞快地查找孟沉的名字。
“我不翻你隐私,我只是找孟沉的号码而已。外面雨下这么大,他要是不来接你,你就没得回去了。”
叶佳期也不跟喝醉的男人计较,只好耐心哄着。
手指划过电话簿时,她看到有一个叫“老婆”的备注。
停了两秒,她没有勇气点开。
他确实结过婚了,有家室了。
她知道自己幼稚,她一个被后妈赶出家门、身份卑微的小丫头,又怎么配得上身份矜贵的乔爷呢。
三年前的她,是怎么有勇气去喜欢他的?
她是有多自不量力。
手指飞快地往下滑,她终于找到了孟沉的号码。
她拨了出去:“是孟沉吗?”
一品海鲜馆外的孟沉接到电话时,有些疑惑,但他聪明,瞬间明了。
“是我。”
“我是叶佳期,你家乔爷喝醉了,正好被我看到,你把他带走吧。”
孟沉往海鲜馆里看了一眼,隔着雨幕,他还是隐隐约约看到了叶佳期身边的乔斯年。
喝醉了?
晚上乔爷和股东是喝了一点酒,但只是一点而已。
“叶小姐,我不在京城。”
说着,孟沉启动车子,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黑色的劳斯莱斯犹如一只雨燕,飞快地消失在海鲜馆的门口,消失在雨幕中。
“那你安排一个人好不好?乔爷醉了。”
“叶小姐,那麻烦你把乔爷送到兰斯特酒店,乔爷在那里有专门的套房。”
“啊?”
“麻烦叶小姐了,多谢。”
“喂。”
叶佳期还想多说几句,但是,孟沉已经挂上了电话。
她其实还是有点忌惮孟沉的,那个男人跟他老板一样,冷漠少言。
(记得初相遇,阳光正好,红杏尚小。你我年少,岁月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