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杨荣忐忑不安的神情,朱常洛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感情这位主以为自己叫他过来,是要追究他曾经收受过别人的银两不成?
不过杨荣的话,也为朱常洛提了个醒,他原本只注意到了郑青山在高层的势力,却没有考虑到地方上的力量,毫无疑问的是,郑青山在江浙一带拥有这么大的名声,绝不仅仅是靠着郑氏这块大招牌。
或许靠着这块招牌能够保证自己不会出事,但是底层的官吏和地方官也不是好对付的,郑青山能够安安稳稳的存在这么多年,毫无疑问有着一张金钱开道的庞大关系网。
轻咳一声,朱常洛面色上不露分毫,淡淡的道。
“如此说来,你们的关系很好喽?”
直到此刻,朱常洛才反应过来,杨荣当初可不就是被下派出去征收矿税银两的矿税太监之一,貌似他负责的也正是江浙一带。
不过朱常洛的口气虽是淡然,却瞬间就让杨荣的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
“回殿下,奴婢和他的确有些交情,但是并非交情甚佳,只是因为奴婢曾经受人之托替他解围,他非要感谢,奴婢推拒不过,才……”
受人之托?
谈及正事,朱常洛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道。
“说清楚些!受何人之托,替他办过什么事情!”
杨荣不知朱常洛何意,心中虽是战战兢兢,但是却不敢隐瞒,吞了吞口水道。
“是受张诚张公公的托付……”
张诚?
朱常洛眉头一皱,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起来了。
毫无疑问的是,杨荣就是当初那个替郑青山解围而向地方官府施压的矿税太监,但是据方从哲所说,当时杨荣打的是田义的旗号,怎么到了现在,又变成了张诚?
冷哼一声,朱常洛道。
“可是本王听说,当初你为那郑青山解围时,却说是如今的南京司礼监掌印田义公公的意思,是也不是?”
杨荣额头上的汗水越发多了起来,急忙磕了个头,道。
“殿下容禀,这件事情当初的确是打着田义公公的旗号,但是实际上却是张诚公公的意思,这么大的事情,再借奴婢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欺瞒殿下啊!”
朱常洛皱眉望着杨荣,却是在等着他的解释。
杨荣见状,微微平复了下心绪,继续道。
“当初奴婢奉圣明前往江浙一带收取矿税,不料刚刚到了永嘉盐场,就听说当地的知府抓了一个私盐贩子,本来此事和奴婢无碍,但是没过多久,奴婢就接到京中的消息,说是让奴婢务必保下这个郑青山!”
“谁传来的消息?”
朱常洛紧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