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沙克虎达死后,巴海便继承了父位,成为了宁古塔总管,他继承父志,在东北发展军力,展现出了极高的军事天赋,为后来的雅克萨之战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但是巴海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好大喜功,经常多报功劳,康熙二十二年的时候,因为谎报丰收,被贬官,才成了现在的齐齐哈尔参将。
虽然有些好大喜功,但毕竟人无完人嘛,而且巴海战术战略素养极高,而且个人武力也是不俗,刚刚那一通冲杀,简直如同吕布再世一般,胤祚越看这巴海越是觉得欣喜,眼中甚至冒出了见到大把银子才有的幽幽绿光。
“本阿哥听闻过令尊与将军的事迹,对二位几十年来保疆卫土敬佩的五体投地,请受胤祚胤祚一拜!”说罢又是一礼,与拜谢救命之恩时不同,胤祚这一礼更为郑重,毕竟是中华民族的功臣,胤祚真的是打心底里感到感激和敬佩。
巴海没想到胤祚又是一拜,又是吃惊,又是感动,他父子两辈人镇守东北三十载,还是头一次因为守土有功,受到人拜谢,而且还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血脉,这让巴海顿生遇到知己之感,刚刚受到胤祚“下马威”的一点点不快也烟消云散了。
“殿下此言,末将感激万分,末将是个粗人,只想说殿下若有用得上的,末将原为马前之卒,为殿下冲锋陷阵,刀山火海,万死不辞!”巴海跪在地上铁骨铮铮的道,说罢一扣头,长跪不起。
胤祚倒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几句肺腑之言倒把巴海感动成这样,连忙扶他起身,又转换话题,聊了些轻松的事情,倒也没之前那么压抑了。
远处纳兰明珠看到这一幕,缓缓点了点头,刚刚刺杀时,刺客们都是朝着胤祚去的,所以他但是没引起什么注意,而且周围自有侍卫层层保护,连一点伤都没受。
在皇储之争中他虽支持的是大阿哥,但是与把每个阿哥都当成对手的索额图不同,他喜欢结盟,帮大阿哥争取支持,而他一路走来,加上暗中探查,已微微觉察出胤祚是个不擅权谋的性子,但却自有一手礼贤下士的纳贤之能,而且心胸宽广,正是一个结盟的大好人选,于是心中渐渐有了计较。
待骑兵营处理好了战场之后,胤祚便随巴海前往齐齐哈尔了,他自己的车架已经拿出去运送伤员了,只能骑马而行,他身上虽然受了两处伤,但都是皮外伤,包扎后便不打紧了,脱臼的手臂也被接了回去,骑马而行不成问题。
按照胤祚车队的速度,到松花江就要一天时间,但是胤祚他们骑马而行,比着车队快了很多,天还没黑,就已经到了齐齐哈尔城了。
齐齐哈尔乃是达斡尔语的音译,意为“天然牧场”,齐齐哈尔临嫩江而建,周围是大片草原森林,地势一马平川,倒也恰如其名。此时齐齐哈尔城刚刚建城不久,外面围着一圈矮矮的夯土城墙,里面坐落着几十栋低矮瓦房,也就略强于村舍,事实上,齐齐哈尔前身就是一个名为卜魁的村子。
远远看到这座城池,胤祚不禁一愣,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这齐齐哈尔的落后程度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齐齐哈尔建城不久,加之人丁不旺,这般残破,到让殿下笑话了,不过待山东民众迁移过来后,在殿下的统领下,一定会有一番全新气象的。”巴海有些惭愧的说道,他虽是武官,但辖地如此落后,也让他觉得面上无光。
其实这也不怪他,毕竟人口是经济发展的基石,东北封禁如此之久,人丁稀少,饶是他有天大本事也不能凭空造出一座繁华城池来。
“哈哈……将军谬赞了,往后还需要将军鼎力相助啊。”胤祚拱着手谦虚笑道。
“不知齐齐哈尔参政现在何处啊?”待胤祚走近城池了,都不见有人出来迎接,便有些语气不善的说道,毕竟自己是他顶头上司,居然不出城迎接,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像巴海,本就是去迎接胤祚车架了,这才正好救了胤祚一命。
闻言,巴海脸上又是一抹尴尬深色浮现:“回殿下,齐齐哈尔立城未久,参政一职却是空悬至今了。”
“什么?”胤祚闻言顿时有些诧异,毕竟参政大小也是个从三品,怎么会一直空悬,不过想到这齐齐哈尔的现状也就了然了,毕竟没有谁愿意来这么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为官,就连巴海这个参将也是被贬来的不是?
而胤祚虽然是副都统,但也不能随便任命参政。“看来只好让纳兰师傅帮我的忙了,等齐齐哈尔发展起来了,就不愁无人可用了。”胤祚苦笑着自语道。
当晚胤祚就在齐齐哈尔城中休息了,毕竟这一天惊心动魄,还不轻不重的受了些伤,自然要好好养伤。
待胤祚第二天起床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召集了整个齐齐哈尔副都统治下的大小官僚来开会,虽然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没想到来的人数只少还是让他吓了一跳。
总共就来了二十余名管理,而且其中八成都是武将,毕竟齐齐哈尔本就是军事要塞,武将建制齐全到也在情理之中,但是让银座没想到的是,整个齐齐哈尔居然就寥寥四五名文官,最大的官也就是通判,剩下的都是知县之类而且大多是官场失意,被贬而来。
合着这齐齐哈尔就是一个官员流放地啊……胤祚心里默默哀叹道,怪不得京城会传出自己已失圣眷的传言,毕竟让一个皇子与一群“罪臣”为伍,难免让人想到点什么。
不过胤祚不是什么自怨自艾之人,腹议片刻便把这事放下了。同那些官员了解了一下齐齐哈尔的情况,才知道整个齐齐哈尔副都统辖区,也就小镇小村两三座,这些文官来管理已经是绰绰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