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名世不过而立之年,便已文名动天下,所着《南山集偶抄》一经问世,即风行江南各省,其发行量之大,流传之广,在当时同类的私家着作中都是极为罕见的,发行十余年来,更曾屡次被翻印。
现在《南山集偶抄》被定为禁书,而且被康熙亲自定为大逆案,江南地方官员不知道有多少会遭受牵连,江南各省驻京耳目一得到这个消息,立刻纷纷快马传报江南各省。
廉贝勒府。
《南山集》大逆案一传开,继戴名世之后,被抓捕的就是礼部侍郎汪灏,听闻此讯,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誐,就匆匆赶到了廉贝勒府。
胤禟一进屋正准备开口,就瞥见八哥胤禩面沉如水的端坐在书桌后,立时就闭了口,胤誐却是大大咧咧的说道:“八哥,汪灏可是咱们笼络士子的一杆大旗,得想个法子捞他啊。”
胤禩见他二人进来,勉强挤出个笑容,“九弟、十弟来了,坐。”
一落座,胤禟就关心的道:“八哥,是否有些棘手?”
胤禩点了点头,沙哑着道:“庄廷珑《明史》案株连近两千余人,入狱者上千,因此案夺职罢官者不计其数。《南山集》一案,皇阿玛亲定大逆,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依附咱们的官员,附庸风雅者不在少数,这次怕是有不少要被牵连进去,汪灏不过是第一个落马而已。”
胤誐闻言一惊,“八哥,有那么严重?”
胤禟却是问道,“会不会连累我们?”
“难说。”胤禩微微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知道这案子会牵连多大,不过,何焯跟戴名世关系极好,怕是会被牵连。”
话刚落音,门外就有下人禀报,“主子,何学士来了。”
胤禩才迎到门口,何焯已是步履匆匆的进了院子,见了胤禩三人忙要上前请安,胤禩却道:“别闹那些虚礼了。”几人进屋,一落座,胤禩就开口问道:“先生可跟《南山集》一案有关?”
何焯沉吟着道:“没直接关系,不过,我跟戴名世交往过密,相互诗书往来不少,《南山集偶抄》我亦有一册,出来时已经烧了。”
胤禩点了点头,“当此之时,谨慎为上。”
何焯却说道;“八爷,刑部这次动作出人意料的迅捷,昨日皇上才下旨严查,今日就将此案定为大逆,此事颇为耐人寻味。”
“齐世武。”胤禟脱口道,“难道是太子背后捣鬼?”
“现在传闻纷纷,皆说赵申乔与戴名世有过节。”何焯缓缓说道:“不一定是太子授意,但太子在其中推波助澜,这是肯定的,如此好的机会,他岂会放过?我现在担心太子会把这起案子有意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