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实在是妙!
老天都给了机会,我看你待会再如何猖狂。
陈旬抬起头,眼神狠厉的剐住陈平。
陈通、陈意如相视一眼,坐在了广场边缘的太师椅上。
“晚辈先行告退了。”
轮空的陈蝶玉身子一扭,转至台下,与陈新佟并列而站。
“蝶玉,你运气不错。”
陈新佟宠溺的笑道。
“不论抽到谁,我都不惧。”
陈蝶玉挑了挑秀眉,嘴角微微翘起。
字里行间充斥着浓郁的自信。
陈新佟附和道:“惊喜还是留在最后吧,到时,第一轮胜者说不定会绝望的直接认输!”
广场整体用琉錦壁石堆砌,长宽各五十丈。
琉錦壁石是一阶矿石,材质特殊,对低级法术有着不俗的抵抗力。
这诺大的一片空间,足够练气修士发挥了。
陈平、陈旬两人南北而站。
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大比的规矩,尔等想必熟知在心。”
陈通顿了顿,接着道:“类似二级符箓,天火雷球,高阶傀儡等等超出练气境范畴的宝物皆不得使用。”
简而言之,像极品法器,一级符箓则是允许的。
修士修真,比拼的不仅是境界,功法或是战斗经验。
身外的各种法宝,辅助之物也至关重要。
自然,太有违公平的宝物是绝对禁止的。
“比斗中,不可故意伤及对方的性命和道基,否则决不轻饶!”
说至最后,陈通话中附带上了浓烈的警告意味。
同族相残,那可是重罪。
嫡系延续大比终归是家族内斗,互相并非是势不两立的死敌。
“开始吧!”
陈通抿了口茶,淡淡的话音传遍了整座大殿。
“桀桀!”
只听陈平狞笑着,身上灵力闪烁,整个人化作了一团虚影。
再一眨眼,原地就没了踪迹。
“啪!”
就听一道清脆的响声,陈旬捂着脸,怒目而视。
“他甩了陈旬一个巴掌?”
“我就说,陈平这小鬼特立独行,是个刺头!”
全场哗然!
便是高高在上的两位筑基也都眉目一蹙。
这般羞辱对手,在历届的家族大比上都没有出现过。
“你…你…”
陈旬手指颤抖,指着陈平,半晌说不出话来。
祭祖大典后,几百位族人只走了廖廖十来个。
剩下的都在观战。
这陈平,等于是当着所有族人的面羞辱了他!
“我怎么?”
陈平嗤笑一声,戏谑的道:“比试已经开始,若是敌对修士,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广场之下。
五位执事盘膝坐地。
“这小子和凡俗武徒似的,凶蛮粗暴得紧!”
陈秋冬笑吟吟的顺了顺胡子,打趣道。
“再有间隙,也不该当众扇人巴掌!我看陈平此子心胸狭小,成不了气候。”
接话之人是位体型宽厚的肥胖老者。
他正是陈新佟的亲生父亲,知行堂执事陈劲松。
“劲松兄说的不假,士可杀不可辱,这陈平戾气过重,若人人都学他,日后我陈家不全乱了套?”
怪里怪腔开口的是一位山羊胡中年男子。
这人是执法堂的执事陈磊宁。
陈旬乃他的属下,平日孝敬不少,当然要维护一番的。
外事堂陈钰、传功堂执事陈农越则微眯着双眼,不予评论。
台上,陈旬缓过神来,仇恨如同潮水在胸中汹涌起伏。
“杀!”
陈旬翻手一拍,一把三尺木剑凭空而出。
外观平平无奇,但剑刃上覆盖着一层黑色的雷电,若隐若现。
“千年梨木剑。”
陈平瞳孔一凝。
两年前,他去家族宝库兑换灵剑时,陈意如曾展示了两柄极品法器。
其一是他的地炎剑,另一柄就是这梨木剑。
此剑用受了雷击的千年梨木所制,驱动时附加的雷属性攻击可以短暂麻痹敌人。
千年雷木剑售价二千八百贡献点,比地炎剑高了一个档次。
由此可见,单论威能,此剑是远在地炎剑之上的。
“没想到梨木剑被你换走了。”
陈平平静地说着,右手一召,一股热浪涛涛,地炎剑随之现身。
“啧啧,两柄极品法器!”
“嫡系中哪一个不是身价丰厚,有啥意外的!”
“嘿嘿,这下有看头了,才刚刚比斗,双方都拿出了此等利器!”
议论声沸沸扬扬,旁系族人你一言,我一句,津津乐道。
陈家内部,各大旁系属于底层。
别说极品法器了,就是上品法器也非人人拥有的稀罕之物。
“剑动山川!”
陈旬默念口诀,梨木剑自动飞起,抡着剑柄,一束艳丽的剑光朝向陈平横绞过来。
他对陈平的愤恨已达到了最顶点,出手便是得意法术,紫山剑诀。
紫山剑诀是赤品上阶的术法,由四百年前家族一位叫陈紫山的筑基先辈所创。
陈旬得到剑诀后,勤修不缀,在多年前就已突破小成境界。
如今,距离大成亦只有半步之差。
“裂火掌!”
陈平从容不迫,调动三成火灵力汇聚于双掌。
几息后,一缕缕烈焰攀了上来。
借火势迅速升腾之机猛烈按压,意气相随。
双拳轰在了剑光之间。
“轰!”
两人交战之处,形成了十数个灵气漩涡,若非地面采用琉錦壁石铺设,就这一击,便不知要炸出多少裂痕。
两道人影分开之后,陈旬被裂火掌之力震得浑身发痛,一直退至广场边缘,才堪堪稳住了冲击。
但另一边的陈平却稳如泰山,面色红润,丝毫不受剑气的影响。
“怎么可能!”
陈旬心生惶恐,不自觉地惊声呼道。
这一剑相当他八成的功力,但竟无法给陈平带来任何伤害。
要知道,裂火掌仅是赤品中阶的法术啊!
“这裂火掌几乎是瞬发,平儿私下怕是修炼了数万次。”
陈通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之色,评价道。
“大成境界的裂火掌,在练气境界也勉强算做底牌了。”
陈意如犹自生着闷气,不咸不淡的道。
陈平给外人的印象就是个苦修士,会一门大成境界的低阶术法并不奇怪。
但他们并不知道,这已是陈平刻意藏拙,将施法速度硬生生的拖延了一小会。
否则,以陈旬初出茅庐般的打斗经验,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那位陈紫山先祖不过筑基后期的修为,只是颇具剑道方面的天赋罢了。
他创造的剑法,在陈平眼里,纰漏之处太多。
做为后学者的陈旬,更是破绽百出。
以大欺小,莫过如此了。
“挑剑搬山!”
陈旬压住震荡的经脉,千年梨木剑回靠后背,幻成三道虚影。
每一道的外形都和本体近似。
表面电光丝丝,蕴藏着淡淡的毁灭之感。
“去!”
陈旬猛然抬头,三道深黑色的剑影按照玄妙的轨迹,一行排开,直冲刺下!
施展完这一招,陈旬面色苍白,底盘虚浮,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千年梨木剑是纯正的极品法器。
每一击至少要耗用两成功力。
并且,他还催动了法器自带的雷法,更是消耗惊人。
“嗯?”
陈通转着茶杯的动作突然停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广场。
陈旬这招剑法气息强大,十分逼近练气九层修士的手段了。
他不确定陈平是否能接的下来,因此已准备好了随时插手,中止战斗的打算。
“族长还请宽心。”
陈意如注意到了他的变化,道:“陈平这小子法力浑厚,根基稳固,即使不敌,也最多受一点轻伤而已。”
雷光烁烁,陈平冷冷一笑,一面四四方方的土黄盾牌挡住了剑影去路。
四方盾,上品防御法器。
自夺灵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祭出。
“哈哈,你果然没有极品护身法器!”
陈旬面色一喜,放声狂笑。
“对付你,用得着极品防御法器?”
陈平未露出一点慌乱,反讽的瞬间,四方盾再度爆发一股玄黄之色,急速膨胀起来,当有了一张八仙桌大小后才停止了增长。
“护!”
那四方盾受到牵引,把陈平从头至脚遮挡得严严实实。
就在这时,千年梨木剑所化的三道剑影飞速落下,发起了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剑影与盾牌本体发生了激烈的碰撞,黑色、玄黄色的光芒闪耀不断,还发出了“滋滋”的切击音。
那三道狂暴的剑影,每每前进一寸,就会立马生出新的玄黄彩光,将其牢牢地抵御在外。
本来以四方盾的品质,是绝无可能和千年梨木剑对抗的。
但九变焰灵诀生成的灵力醇厚霸道,硬是令四方盾临时提升了一个等级,从而撑住了攻击。
眼见堪称最强一击的剑术竟和上品法器形成了胶着之势,这种结果显然是陈旬无法接受的。
“给我斩!”
陈旬双目通红,呲牙咧嘴,双手合拢狠狠劈下!
“滋滋!”
瞬息之间,梨木剑的雷法激活到了极致,黑色闪电如初晨浓雾般,张牙舞爪,弥漫天边。
“呔”
陈平一剑撕开从四方盾中穿透进来的电网,手指一阵发麻。
随着雷术铺天盖地的来袭,这种不适感愈发沉重。
“炎龙术!”
陈平低喝着,一条灰白色的火龙至眉心盘起,一头扎入雷网核心。
陈旬脸色立即变得难看万分。
电网虽然暂时堵住了火龙,但这些火焰却与那无根之岩浆般,竟在电弧表面汹涌的燃烧起来。
“又是一门修至大成的火系法术!”
太师椅上静坐的陈通眼皮一动,惊异的道。
“看来平小子的灵根资质虽然普通,但对法术的领悟力倒有几分异禀。”
陈意如暗暗思索到,在练气八层掌握两门大成境界的法术,可就不是仅仅依靠苦修能做到的了。
见火龙和电网纠缠在一起,陈平脸庞上浮起一道冷芒。
“去!”
掌心一抵,地炎剑飞驰而去!
有了极品法器的加入,不出一会,电网就落尽下风,被火龙搅得支离破碎。
接着,一连击碎了数百道黑色电光后,终于化作了点点碎星。
而地炎剑去势不减,毫不客气的往陈旬腰腹部位斩去!
陈旬面色似土,连忙回撤。
接着,储物袋表体的亮光闪了数下,飞出几张一级符箓。
匆匆捏碎后,数面晶光透亮的镜子将其护在了中心。
这是“水境符”,一级上品防御符箓。
陈旬一把丢了数张,显然是吓得不轻。
“该死,陈平怎么会强到此种地步!”
陈旬眸中全是惊惧之色。
毫无还手之力!
他的内心深处,突然蹦出一个形容之词。
对,还真就是这样!
“轰”
容不得他多想,刃窄背宽的地炎剑已杀到身边,打中了镜面。
“卡嚓”
一条狰狞的剑痕生成在镜面上,水镜碎成了冰渣,一面,二面……顷刻间五面尽数碎开!
“哐当!”
接连破了五枚符箓,地炎剑终是灵力耗尽,掉在地上,砸起一声脆响。
“呼呼……”
陈旬干咽了咽喉咙,大喘着粗气。
“旬儿输了!”
陈通轻轻摇头,似乎提前预知到了结局。
果不其然,只见陈平的身影闪了几闪,就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陈旬头顶上方数丈。
在这极快地时间内,陈平一掌接一掌拍在陈旬双肩。
“还不认输是吗?”
陈平面色一寒,加重了灵力的注入。
陈旬宁死不降,这样反而正和他意。
“嘭”,“嘭”,骨裂声不绝于耳。
“啊,好痛!”
陈旬疼得龇牙咧嘴,五官错位,脸上的肉拧作一团。
“够了!”
陈通喝止道,一步飞踏,整个人霎时转移到了场上,一把抓住陈旬的衣服,将其救了下来。
就这片刻,陈旬左右肩膀便肿得和水煮萝卜似的,呼天抢地,惨叫连连。
检查了下陈旬的伤势,陈通不由紧皱双眉,面色沉了沉。
他的肩膀遭巨力冲击,骨骼、经脉几乎成了粉末。
这肩骨暂时是废了,即使吞服二品疗伤丹药,也休想在几月间恢复。
“平儿,为何下此狠手?”
陈通嗓音低闷,带着一丝质问。
“他又未认输,晚辈总不能一直和他耗下去。”
陈平理直气壮的道。
“放屁,我没输!”
陈旬怒睁着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吸一鼓一张。
被小辈无礼插话,陈通的不满转到了陈旬身上,漠然道:“旬儿,你败了!”
“不,不!”
“我没输,我没有认输啊!”
陈旬癫疯的咆哮道,妄想拾起梨木剑,但双肩已废,怎么都举不起来。
为了保住嫡系身份,他们这一派系省吃俭用,好几位族人甚至停止了修炼,或是接任务,或是外出猎妖赚取资源。
这才把他的修为堆到练气八层。
兑换千年梨木剑的贡献点也是大伙东筹西筹,勉强下来凑齐的。
他是大家的希望!
怎么能这么败了!
“老祖宗神牌在上,你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陈通板着脸,以手作刀,砍在陈旬的脖颈上。
跟着,陈旬眼前一黑,瘫软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