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安民司的司长郑云龙。云龙兄,这位便是安澜先生,他将接任副司长一职。”
安澜抬眼望去,见正堂高座上坐着一个相貌威武的中年人,鬓角微微发白,模样与某个执宰有些类似,便知他出自世家大族。
某种意义上,他和眼前之人算是两个派系的人马,他算皇党,虽是副职,但两者的权力相差不多,谁能真正的说话算数,还要看接下来的手段。
怀着一种古怪的心思,安澜笑道:“云龙兄,久仰久仰!”
可不正是久仰吗?毕竟是平安格勒战役的领导者,耳熟能详的人物。
可惜,没人懂这个梗。
郑云龙起身,嘴角含着一丝矜持的微笑,道:“这便是画先生口中的安澜贤侄吧!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年纪轻轻便承担此大任,不像我家那几个,整天只知道喝酒高乐,真真废物一般。”
“哪里哪里。郑大人真是折煞我也……”
一番令人头皮发麻的寒暄之后,几人在堂中坐定。
郑云龙当仁不让高居上首,其下右首第一自是安澜的位置,画苍生在其对面,还有几个被调度到此衙门的官员小吏。
就连白书生,依靠着画苍生的关系,都在堂内混得一个位置,如今的他亦是有官身,堪比六品,寻常读书人十年之功或许还不如他,只能说时也命也。
安民司刚一成立,便已定下具体章程,这个衙门专管民间事,主要负责民生一块,贯彻今上的治国理念,先从治民入手,理论上什么地方都能掺上一手,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的任务显得格外的宽泛与沉重。
不过,民生二字,不过衣食而已,最要紧的当然是处理吃饭与穿衣的问题。
翻开户部送来的内部资料,上面基本上没有添加水分,安澜不禁感到头皮发麻,按照上面的记录,本朝百姓与战乱时期的百姓没有任何区别。
光是下面的一个鄞州郡,去年的起义就多达上百起,平均每三天一起,为首者基本上都是日子过不下去的农民,为求一条活路而已。
民生,不存在的。
只是这些起义多被当地县官镇压,平头老百姓不可能战胜拥有法术的官员,他们的结局只能用悲剧来形容。
安澜等人的工作,几乎是在废墟……不,平地上进行。
虽然开局艰难,但有着太初金书与法术的存在,倒也不算特别困难之事,在场诸多官员中,就有数人精通农学,其祖上写过一些农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