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溪在二哥房间里找到了那张亲子鉴定报告单,然后放在小书包里,背着书包准备去找爷爷。
她得要爷爷给她一个交代,二哥那么好,爷爷可不能让二哥难过。
小姑娘做好了“离家出走”的准备,特地留了字条,说明自己去找爷爷了。
然后握紧小拳头,背好小书包,哒哒哒出了门。
晏溪不知道爷爷在哪儿,就给爷爷打了电话,电话一接通,她就喊了声,“爷爷。”
那边传来喧闹声,伴随着几句“别激动!”“冷静下!”“拿镇定剂来!”之类的话,旋即声音徒然沉闷起来,好似是远方传来的,模糊得听不清楚。
是爷爷捂住了手机,片刻,爷爷走到了安静的地方,才松开手,“溪溪?出什么事儿了吗?”
以前都是每天晚上给他打电话嘀咕两句想念,怎么这会儿上午就打电话了?
他还没看,下意识就接了,然后小姑娘软绵绵的声音就传出来了。
封启回头,远远地看了眼焦雅楠,几个男医生把她控制住了,女人看过来,满眼茫然。
“溪溪……”女人喃喃,她的记忆时常错乱,谁的名字都能念错,唯有这句溪溪,她一喊就是七年。
封启觉得自己年纪真是大了,此刻眼睛竟有些发酸。
这对母女七年未见彼此,而这次意外泄露的一声“爷爷”,却能让安静的焦雅楠发狂。
她听见小姑娘的声音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女儿。
封启抿紧了唇。
那边可能信号不好,等了片刻才又听见小姑娘的声音:“爷爷你在哪儿呀,我想去找你。”
“找我做什么?”封启一愣,旋即皱紧了眉毛:“是不是哪个哥哥对你不好了?告诉爷爷,爷爷帮你揍他。”
晏溪:“……不行,爷爷你不能再欺负二哥了。”
封启捕捉到了关键信息——老二欺负溪溪了。
晏溪浑然不觉,她凭着记忆离开小区,走到熟悉的小卖部门前。
白天街上人来人往,人口密度不小,而且喧嚣热闹,尽是人间风情。
小卖部开着门,上面写着陈氏便利店,外面放着冰柜,有补习下课的孩子们结群去买冰淇淋。
晏溪觉着吵闹,便寻了小路走过去——二哥跟她说过这里的地形,为的就是怕她迷路。
“爷爷到底在哪儿嘛,我想你了还不行吗?”
封启啼笑皆非:“爷爷在好远的地方呢,很快回去好不好?”
他抬眼,几个医生护士守在病房门口,他心里一动,抬脚走过去,焦雅楠看着他,仔细些说,是看着他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