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求雨的脚软了一下,一瞬间很想靠住什么,卸掉一点肩上沉闷的重担,但他撑住了没有倒下。
他知道李伟在等什么,他在等他来。
白求雨让那些围着李伟的人让开,自己走过去将他揽起来,上半身靠在自己怀里。
李伟无知无觉的靠在他的胸口,脖子上有一道血痕,干涸的血液凝固在伤口上,肩膀上破碎的衣衫,可以看到他的锁骨窝里有一个被烫出来的圆形的伤疤。
白求雨抱着他,只觉得他的身子几乎是冷透了,比他还要凉,心里莫名的有些窒息。
他闭了闭眼,伸手摸了摸李伟的被血液沾湿的发,声音有些嘶哑:“李伟。”
迷迷糊糊的听到呼唤,感受到熟悉的怀抱之后,李伟费力的睁开了已经有些涣散的眼睛,仰着头看了他一眼,脖子处的伤痕更清晰了。
看见白求雨终于皱了皱眉,露出近似愧疚的表情,李伟却牵强的勾了勾唇角,气若游丝,都快死了还在笑,喃喃着道:“你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的。”
“我,我来的晚了。”
白求雨低头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发,弄得自己那张俊美的脸上也沾了些血液,狼狈的不成样子。
他喉间有些堵塞,勉强的张合了几下才问道:“你还喜欢我吗?”
白求雨就是个冰块做的,连问这种旖旎的话语也可以说的像是宣判判决通知书。
李伟没有力气摇头,只是眼角溢出一滴泪,看着他颤抖的眼,气息像一根飘在空中的丝线一样:“喜欢你太痛了,恭喜你,让我戒掉了。”
“白求雨,你满意了吗?以后你爱找谁找谁,我没有力气拦着你了。”
像是卸掉了什么恼人的枷锁,他笑了起来。
笑的真的很丑,满脸的血,嘴里也含着,鲜艳的血液一开口就控制不住的流出嘴角,说话都说不清楚,却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他涣散的眼朦胧的张合着盯着白求雨皱着的眉,满是的光亮,很小声的宣布:“我要死了。”
我终于可以不再爱你了。
哪怕是用我的生命作为终结。
以后也不要再遇到你了。
我杀了那么多人,应该也没有下辈子了。
就这样吧,真好。
他怎么能把自己的喜欢强加给别人呢?怎么能因为他们喜欢白求雨就能去杀人呢?
如果这是一场劫难,这样的结局,他很满意了。
“我……”
白求雨嘴唇颤了颤,想说点什么,怀中的人却已经缓缓闭上了眼睛,像是终于攒够了失望终于决定离开的旅人,背上一个背包就可以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