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从吴科长家里出来,王近之有些不开心,我俩对工厂之忠,有如岳飞,[决策是厂部的事,简直乱弹琴。]这话毫不客气地指责我们越权,工厂待我们呢亦如宋高宗担心岳飞造反一般,胸中有气,不吐不快,于是大喊一声“吁。”声音惊动了一头狼狗,狂吠着狂追,群人注视,这是王近之生平中第一次得到100%的回头率。
跑了五十多米了,还紧追不舍,连狗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王近之酒性发作,一生气,突然停顿下来,一脚把狼狗踢到水沟里,继续缓步而行。过一会儿,狗爬上来了,低着头,呜呜地低鸣了几声,一路小跑逃走了。
走过工厂宿舍的门口时,被阮阿姨叫住了,在妇女主任阮阿姨的心目中,王近之与林夕是天下最般配的一对,论相貌虽非金童玉女,但男的英俊女的秀美,论文才男的下笔成文女的出口成章,论能力男的一年时间里无论在研发上还是销售上都有所建树,女的作为镇电视台的播音员,在小镇里是个名人,家境又门当户对,虽然不在同一城市,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来来来,小王,到阿姨家聊聊,正找你呢。”绝大部分工厂的妇女主任都是知心大妈,特喜做红娘,王近之坐下后,阮阿姨倒了杯茶职业性地开始打探消息:“你跟林夕关系到那一步了?听说经常到她家里吃饭,她父母喜欢你吗?”
“喜欢,当然喜欢,比林夕喜欢我还喜欢。”王近之舌头有点大,吐音不准。
“那就好办了,她父亲我熟,我给你去说合说合?”阮阿姨感觉说媒有望,兴奋地说道。响起敲门声,是吴科长,听人说起王近之被狗追后到阮阿姨家,怕是被狗咬伤,过来看一下,刚好听到说媒的话。
“真的,我也想喝你的喜酒的,你给我们说道说道?”吴科长也充满好奇心。
王近之酒气冲脑,有些话在心里憋了很久了,不知该向谁倾吐,眼前两人一如长兄,一如姑姑,忍不住就想一吐为快。“你们说假如岳飞爱上李清照他们会成正果吗?岳飞是男中之龙,李清照是女中之凤,岳飞的满江红与李清照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两人都有家国情怀,李清照会爱上岳飞吗?”不待他们回答,王近之接着说道:“工厂所有人都认为我与林夕是最匹配的一对,可岳飞会文,骨子里是个武夫,李清照会写壮怀激烈的诗句,骨子里是个女文人。”王近之喝了个茶,继续倾诉着:“我爱她,她只是喜欢我。她喜欢我的程度还没林爸爸喜欢我的深。”说到这里,再也忍止不住了,脸流满面。“不知道这是一场爱的马拉松长跑还是追逐地平线,马拉松虽长终有终点,地平线总在眼前但永远无法到达。”
“别担心,别担心,你是这世上最爱她的男人,她会明白的。”阮阿姨安慰着说。
“她明白的,一直都明白,选择这份爱,然后坚守这种选择,无怨无悔,这就是我的人生。可这不是她的人生。”
“要不,阿姨与吴科长两人一起给你提个亲,不提怎知道结果呢?也许只是姑娘家脸皮薄。”阮阿姨向吴科长使了个眼色。
“是啊,试一试嘛。”吴科长会意跟着答复。
“奇怪的爱情,中国人把它交给一个叫月老的老头,外国人更离谱地把它交给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叫安琪尔的小屁孩。”王近之略清醒了些,”老头与小孩都不懂爱,我得把选择交给她自己,等待着有一天她真心地对我说爱或不爱。”
奇怪的爱情,中国人把它交给一个叫月老的老头,外国人更离谱地把它交给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叫安琪尔的小屁孩。老头与小孩都不懂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