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六指一大早被人打了闷棍,本来就心里窝了一肚子火,又被这老道士一张黄符杵到额头上,不由得心头火发,大喝一声道:“哪来的鬼,滚蛋!”
老道士吓得一哆嗦,还不死心,就从身后徒儿的手里拿过桃木剑,照着王六指的脑袋就劈。
王六指这火气噌的一声就到了头顶,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得那老道好险脖子没扭过去。
老道挨了这个耳刮子,心里已经明白此人只怕是人非鬼,但又不肯自己说破,只好落荒而逃。
澹台无天在隔壁房里隔着门缝看到这种情形,偷偷地憋笑把脸都憋紫了。
其后,王六指下了楼梯,他等了一会儿,本想跟着出来,又听见他回来取钥匙,便又等了一会儿。
直到他们到了货栈把人犯放了出来,他才从后窗跳了出去,又跟着人群从正门进来,混在人群里观瞧。
他看见众衙役门把人犯放了出来,又看见他们把王世腾的死尸解下来放到地上。紧接着就看到那阴沉衙役和王六指躲到一边密谈。
他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隔着很远就听到了两人的谈话里提到了血书的事,心里明白,只怕这事果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周非烟说的县官和衙役草菅人命的事看来都是真的。他心里不禁叹了口气,想起之前赵咏梅给他讲的故事,他心里不禁想到,早年间偷偷避着玄朗师兄去书肆里买《水浒平话》只觉得里边讲的英雄和故事好看,可如今想来那里面写的“逼上梁山”“官逼民反”这样的话只怕也不是书上的向壁虚造。
这样想着,那边王六指已经做出了决定,除了看守王世腾尸体的四个捕快,其他的衙役和他自己便押着其他人犯往人群这边走来了。
澹台无天害怕他认出自己,赶忙躲到人群里人多的一个角落里,看着他和衙役们押着人犯除了城东旅舍。
他跟着人群一块出了门,散开,然后抄了其他的路往县衙赶去。
到了县衙,他还是飞身上了之前躲在上面的那棵大树上,往县衙里看去。
但一群衙役押着人犯去了班房,只看到王六指一路进了后衙,他在树上什么也看不到。
因为是白天,澹台无天不敢过于招摇,缓缓地来到县衙后身,瞅了个没人的空档,轻轻上了房,好在县衙的后边本就偏僻,他躲在房顶倒也不怕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