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裴科长通知沃琳过两天就要安装的磁共振,一拖再拖,从七月初拖到七月底,又从七月底拖到八月初,从八月初拖到八月中旬,具体开始安装机器的时间还没定。
拖来拖去,沃琳从接到家里的电话说嫂子要生了,到嫂子生了个侄子,再到侄子满月,机器还没有开始安装,沃琳和秀才玩笑,要是再拖下去,她的侄子都能打酱油了。
时间一直拖到九月下旬,放射科负责机器日常维护的技术员曹亮,才来通知沃琳,磁共振十月初就要安装了,要沃琳在磁共振安装调试期间,务必一定要到场,他说这话是裴科长说的。
“放心,我一定到场,”沃琳和曹亮玩笑,“我孤家寡人一个,有免费工作餐吃,还省得做饭了呢,省劲又省钱的事,不去白不去。”
这个曹亮,在所有参与翻译的人员里,是唯一的技术员,大专毕业,当时已工作五年,其他参与翻译者,除了沃琳之外,都是医生,第一学历至少是本科,有两个是研究生,当时全是工作还没有满一年的新手。
沃琳之前跟着张主任去过几次放射科,和曹亮本就认识,加之大家在一起做翻译,来来往往也就熟悉了,见面开几句玩笑,已是常事。
“那就说好了啊,到时候你一定要去,我要上班,只有下班时间才能过去看几眼,一切可就全靠你了。”曹亮说笑着告诉沃琳实情,然后告别。
现在已不是秦院长那个吃大锅饭的时代了,职工每个月的绩效,也就是平常人所理解的奖金,是和每个人的工作量有关的,你偷一次懒,就少一次绩效。
曹亮一旦只专门负责机器的安装调试,虽然也是为公家做事,可他没有参与技术员工作,要是还拿一份技术员绩效的话,就会有人有意见。
为了避免麻烦,更是为了他自己的腰包,他宁愿辛苦一些,上班之余来参与仪器的安装调试工作。
那样的话,他依然能拿两份绩效,一份是他日常上班的绩效,一份是日常维护仪器的额外补贴,这份补贴并不是医院给他的,而是放射科主任从科室总体绩效里提给他的。
毕竟有了他的日常维护,机器的故障率就小一些,停机的次数少一些,大家的绩效也就少受些影响,所以,这个相当于碗里一滴水一样的提成,科室所有人都一致没意见。
而如果他像沃琳一样全职负责安装调试机器的话,他就得像沃琳一样,拿医院平均绩效的零点五,和他平时拿的那份技术员的绩效相比,少得可怜,他是绝对不会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