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两人都各自陷入自己的心事。
沃琳先打破沉闷:“沈老师,你在医院里长大不知能不能给我解个惑。”
“什么,你说,”沈娴发散的眼神再次艰难地聚焦到沃琳脸上,“虽然我和Z医院的渊源不浅,可我毕竟不在院内上班,有些事情不一定清楚。”
“今天曹师傅教我说,维修工程师也要学会自我保护,杨姐告诉我,曹师傅说的是他自己的事,”沃琳把白天的事大致叙述了一遍,“可是杨姐又不肯告诉我原因,搞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维修工程师真的危险吗?”
“怎么,你害怕了?”沈娴在脑海里搜索着沃琳说的事。
“说不上是不是害怕,就是觉得心里有点不实在。”说起这个,沃琳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沈娴终于从脑子里扒拉出有这么回事:“事情的具体经过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时候我还在上大学,期间的过程都是后来听别人说的,我上大学前,曹师傅是维修组的主任,我大学毕业后,维修组的主任成了张主任。”
年轻时候的曹师傅性情刚硬,有些冲动但古道热肠,他担任维修组主任的时候,整个维修组的人都被他管教得服服帖帖。
那时候没有传呼机这东西,维修组的人也没这么懒散,大家一般都会呆在医院,只要有仪器需要维修,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只要曹师傅吼一嗓子,派谁干活,谁就屁颠屁颠地赶紧过去。
事情的转变发生在沈娴上大二的时候,那次也是拍片机坏了,具体坏的什么部件,沈娴不太懂仪器维修,也就没有记住。
当时的拍片机也是由曹师傅维修,那时的张主任才从电机厂调进医院没多久,是由曹师傅亲手带教的徒弟。
两人在修拍片机,有个中年人在旁边一个劲地问什么时候能修好,说是他的儿子和别人打架受伤,急着要拍片子。
曹师傅给那人解释,他们已经在维修了,至于具体什么时候修好,他们没法答复,因为问题还在排查中,原因还没确定。
中年人不罢休,每隔几分钟就进来问一次,后来发展到守在跟前喋喋不休地指责,他一个人指责也就罢了,和他一起的其他亲友也围着各种谩骂,曹师傅和张主任根本静不下心来做事。
忍无可忍之下,曹师傅吼那中年人:“有你啰嗦的这会儿功夫,你儿子去别的医院片子都已经照出来了,市里又不是只有我们一家医院有拍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