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先生,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她牵了牵唇角。
嘴唇苍白如纸。
她讨厌乔斯年,厌烦乔斯年,觉得他可恨可怖可惧,却从来没有想他死。
就算是曾经脱口而出“乔斯年,你怎么不去死”,也只是气到极点。
她不想他死的。
哪怕是他对她动机不纯,利用她、强迫她,她也没想过他去死。
就像在森林里,千钧一发之际,她替他挡了那致命一击,也只是为了——他能活着。
她可以死,他却不可以。
他还有责任,还有小帆帆,他怎么可以死。
他要好好活着,要长命百岁的。
“孟先生,你在骗我?呵呵,我不相信的。”
叶佳期看着孟沉,眼睫毛在不停颤动,不停抖。
冷风吹来,吹起叶佳期的围巾和额发。
孟沉看着她,摇摇头:“我不骗人。”
“你为什么不骗人?我凭什么相信你不骗人?你就是在说谎话,这么大的谎话,我怎么会信,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呀。”
叶佳期踉踉跄跄退后两步。
她想从孟沉的脸上看出更多的表情来。
可是,没有。
他的那张冰山脸依旧淡漠,那双眸子,依旧没有什么波澜。
一如既往,令人发指。
头一次,叶佳期这么讨厌看到孟沉。
她晶亮的眸子瞬间暗沉了下去,覆盖上一层朦朦胧胧的水雾,夹杂着茫然和未知。
仿佛,天崩地裂,烟云悉数散。
心口那地方,空了一块,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喉咙梗着,泛起酸涩。
“叶小姐,我也无法接受,但事实如此。”孟沉嗓音平静。
叶佳期真得讨厌死眼前这个人了,他无悲无喜的模样,就像是说着简简单单的一件事。
“叶小姐,我接到电话,第一时间来告诉你。等会儿,我要飞一趟伦敦,你和我一起去吗?”孟沉问。
他想,叶佳期和乔斯年之间就算有再多的恩怨,乔斯年也是养她十二年的。
这份感情,就算再怎么掩埋、掩饰,也抹不去痕迹。
叶佳期忽的笑了,笑容惨烈。
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罂粟花……
“我去干什么?你是骗我去伦敦吗?我才不去,他不是要和方雅小姐结婚的吗?他是骗我去参加婚礼的吧……”
就像她被从新加坡骗到京城来一样。
骗过去,就逃不出来了呢。
那个人,很讨厌,老是不跟她说实话。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叶佳期呢喃呓语。
紧缩的瞳孔没有一点焦距,茫茫然,空洞而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