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营的新兵在苏粗腿的带领下严阵以待,等候短兵相接的时刻到来。流寇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很快就有人冲破了民勇的防守,出现在墙头。
看见流寇士兵挥舞着钢刀,张牙舞爪地跳进城墙过道内,标营士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毕竟隔着较远的距离开枪射击与面对面的厮杀是两码事——在今天之前,他们中很多人从没见过血,在实战中开枪也是第一次。而这些攻城的流民身上少说也背负十几条人命,几乎每天都是为了生存而杀人,不把别人的性命当一回事,也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眼中流露出嗜血的狰狞,让标营的士兵们有些害怕。
见对手有畏惧情绪,流民们兴奋起来,挥舞着钢刀扑了上来,转眼就砍翻了几个士兵,这些士兵甚至还来不及做出拼刺格挡的动作。其余的民勇见状,顿时作鸟兽散,他们丢丢石头还成,和流寇硬拼确实难为他们了。
本来攻城一方刚刚进入城墙的时候,立足未稳,是守城一方最好的机会,若是让对方站住脚,然后援兵源源不断地上来,城防就危险了。由于标营士兵的畏惧和犹豫,墙头出现了更多的流民,像是从洞穴里爬出来的蚂蚁,密密麻麻,纷纷涌上了城墙。
苏粗图有些着急,没打过仗的新兵和老兵就是不一样,片刻之间就失去了最好的机会。要是再迟疑下去,城墙就会失守了。他端起步枪,大喝一声:“愣着干嘛,一起上!”一边喊一边刺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流民,动作稳准狠,正中胸腹之间,扎了一个透心凉。
上官带头了,士兵们才如梦初醒,鼓起了勇气,朝着流民们刺了过去。
第一轮下来,双方各有死伤。标营士兵不够自信,动作不够坚决,而流民们气势正盛,两边打了个平手。
苏粗腿大声喊道:“他们不死,就是咱们死,能否活命全看自己了!”然后大喊一声“杀!”又刺中了一个对手。
在他的带动下,士兵们也大喊着“杀!”举枪刺向对手。
第二轮拼刺,流民略处于下风。一寸长,一寸强,毕竟步枪加刺刀接近两米的长度,不是钢刀的长度能比的,刺杀的动作做出来后,面对长矛一般的刺刀,流民根本没法近身,更别说砍中对手了。
接下来的突刺渐渐失去了整齐的节奏,刺杀的动作不再整齐划一,但是士兵们却逐渐找到了自信。他们紧紧站在一起,三五人、六七人一起排成紧凑的小横队,重复着刺杀的动作,让流民们不得不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