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礼!”两排水兵整齐划一胸前握拳,行了一个标准的辽东军礼。
朱植条件反射般右手握拳拍在胸前,多么熟悉,多么亲切,仿佛回到了辽东。可这是长江,不是辽东。“刷”全舰官兵齐齐跪倒:“恭迎殿下上舰。”声音响彻云霄。
朱植猛的抬起头,只见一双双热切的眼镜,紧紧地盯着自己,这种感觉好久没有了,这些辽东的大好男儿又见到了他们的领袖,兴奋的脸上憋得通红。血在锋上,喷薄欲出。
“大明”号,这是自己的大明号,朱植激动万分,挥挥手示意官兵们起来。虽然不是回辽的船,但仿佛是离辽东又进了一步。
这次出使荆州,朱植和解缙选择走水路,大明江南水师调出两艘“朝代”级战列舰和四艘福船组成的内河舰队护送。朱植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官兵之中。辽东水师的舰船送给朝廷之后,全部成为江南水师的主力舰船。朝廷将辽东的舰长全部更换,但水兵水手却不能换,否则根本没人懂得驾驶这些巨舰。这次朝廷出使,要走水路,朱允炆倒是相当大方,派出了几艘最强的舰船护送,还不是存着要向藩王们宣示一下朝廷的军力?
刚刚开春,江风吹来还是有些寒冷,侍卫给朱植披上一件紫貂大髦。船已经起锚了,码头上代表朝廷送行的练子宁渐渐远去。分手前练子宁的话还在耳边回荡:“皇上着臣传话,湘王朕之叔父,手足也,代朕问询,悯恤为怀,无凭无证不可捕系。”朱植回味着这几句话,看似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亲情脉脉,只是话里却藏着很深的意味,什么叫“无凭无证不可捕系”,换个说法就是抓住马脚可以立刻抓人?朱植心中叹了口气,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
船尾的舰长室里已经升了个水炉子,和外面的寒冷相比简直如暮春风。解缙正在里面仔细地泡着茶,一见朱植进来,连忙起身行礼,朱植摆摆手:“快坐下大绅,我这人平时没什么架子,毋需多礼。”
解缙坐下来,拿过杯子放在面前道:“这是纯正的武夷铁罗汉,殿下可有喝茶的习惯?”说着倒上一杯,顿时满屋茶香四溢。
一口热茶下肚,朱植身子暖和了许多,道:“大绅之名,本王早就如雷贯耳,想不到今日却与大绅一道出使办差。”
解缙道:“殿下过奖,辽东威名下官也早有耳闻,有机会和殿下同行,也是下官的造化。”两人这样你来我往地互相恭维一句,几乎同时呵呵而笑。
朱植道:“那日大殿之上,大绅所言‘兴商者,必与民争利,动摇国之根本’可是真心话。”
解缙正色道:“当然是真心话。怎么,殿下这会是要找后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