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整个文明最辉煌的纪元。”
零告诉孟超,“利用创世引擎,我们的文明从一个星系跳跃到另一个星系,从一条悬臂扩张到另一条悬臂,短短的几百万年间,我们就扩张到了已知宇宙的绝大部分星域,拥有了数以万计的可居住星球。
“甚至连曾经冰冷、黑暗、死寂的不可居住行星,经过陨石撞击、地壳再造以及生态系统复刻,也变得生机勃勃,充满了希望。”
然而,好景不长。
当文明的规模越来越大,内部积累的矛盾和爆发的问题,也变得越来越多。
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空间和时间。
任何生命、帝国乃至文明本身,无论多么强大和先进,终究是有极限的。
当位于文明边疆的星球,和文明发源的母星之间,相隔浩瀚星海,互相联系的成本不断提升,直到成本大于收益时,边疆星球就逐渐失去了对母星的需求、敬畏以及臣服之心。
而在数百万乃至数千万年间,各自独立发展出来的文明分支,拥有了越来越大的差异时,他们也越来越难以成为同呼吸、共命运的”想象的共同体“。
短短万年内,辉煌一时的文明由盛转衰。
无数边疆星球纷纷举起叛旗,既不愿意再遵从源自母星的生活方式和道德观念,也不愿意承担他们对于庞大帝国的与生俱来的神圣义务。
文明核心,已经发展了上千万年的精华区域,也有大量文明个体,厌倦了虽然完美却一成不变的生活,甚至因为长久的征服,失去了对生命以及宇宙本身的热忱,迷失了继续生存下去的理由。
内忧外患延绵了数十万年,导致了文明诞生之后,第一次最重大的危机。
尽管叛乱最终被勉强平定,但导致文明分裂甚至毁灭的火种,仍旧在广袤无垠的宇宙深处,诡谲叵测的黑暗中默默蔓延。
“零“就是在那时候诞生的。
最初的零,仅仅是一套“危机预测系统”。
通过海量初始数据的录入,经过超级计算机的夜以继日的计算和推演,锁定整个文明最混乱、最脆弱、最有可能爆发下一场危机的星球,在叛乱尚未爆发之前,将一切危险,扼杀在襁褓之中。
但随着太古文明的人工智能以及超级运算技术,发展速度越来越快,层级越来越高,甚至实现了人工智能的不断自我进化,迭代升级。
很快,该系统能够预测的,就不仅仅是危机。
或者说,该系统能够用“排除法”,首先计算出已知宇宙中存在的绝大部分危机,将其逐一排除之后,再推演出唯一的,正确,和谐,光明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