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拿到了胜利旗帜的萧国的战神王爷啊,手握一柄破败的军旗,背负着染血的万剑跪在地上,身板挺直的向着萧国的方向,眉眼处滴着血,渐渐被飞沙掩埋告终。
后面军中人找到他时发现,他的胸膛的位置,藏着一件薄薄的衣裳。
不能与你合葬,就这样藏着你的衣裳,永远的跪在你亡故的方向,守护着你的亡灵,应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萧允礼得知这个消息时,挥舞着狼毫的修长手指一停,沉默一瞬,便道:“王爷自己讨的恩典,就随他去吧。”
日日复年年,一年又一年,十年又十年。
不过转眼间,萧允礼便老了。
他手上分明握着能治百解百毒的灵药,却藏得紧紧的不肯喝。
萧允礼气息奄奄的躺在龙床上。
明明早就大限已至,可是他就是不肯走。
萧允礼不是不怕痛,他只是想把楚怜临死前尝过的痛苦也尝一遍。
而他握在手心,藏得紧紧的药,是十年前他为楚怜求来的。
他不能喝。
如果下去以后,跑的快些,萧允礼依然想把这个药瓶交给楚怜。
愿他一生安康,无灾无病。
十年了。
日日夜夜个空寡凄冷的未眠之夜,萧允礼都在想,如果他也能早早死掉好了。
现在天下大定,黎明安康,楚怜祸国妖妃的污名洗清,从宗族抱来的太子也已长大成人,成为可以交托的明君。
萧允礼终于可以走了。
他合上双眸时,脸上尽是解脱。
萧允礼一直都是来的最晚的那一个。
他比不上楚知许温柔小意能让楚怜喜爱,也比不过萧镜柌独断专横大权在握,能牢牢的圈住楚怜的身。
他又醒悟的太晚,留给他的担子太重。
原本怀着愧疚与心痛,面对着每个午夜梦回,活了十年的萧允礼,最后的日子拖着一身磨人的疾病,想要赎罪。
可死去时,萧允礼最怕的就是,他来的太晚,追不上楚怜了。
但那样正好。
“我不够聪明,面对你时还很蠢,但我知道,我不能再打扰好不容易走出梦魇的你了。”
楚怜死后的十年间,一直有人在编撰他与三分贵人之间的风流韵事。
因为三人的官职太能压人,所以百姓怕被牵连,只好杜撰出一个名字和身份给他们贴上去,拿着听来的一知半解,香艳诱人的描绘着楚怜的妖精形象。
书中主角的名字不停的换,楚怜与他们相识相知的过程也在不停的变,不明真相的民众偶然读到,便越加确认楚怜是个水性杨花,不知检点的狐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