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瞎说什么?渺之是本王的王妃,有我护着呢?怎么会……怎么会连这点伤痛都撑不过去?”
萧镜柌愣了一下,先还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了几句,紧接着就是双膝一软,跪在了楚怜的床前,眼角溢下泪,痛苦的低下了脑袋,双手捂住耳朵,明显是不想听否定的答案,却还是问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太医微微抬头,不经意间瞥见萧镜柌颤抖着眼泪的双眸,想到之前见到楚怜的两次,楚怜身上的伤,浑浊的双眼也已含泪:“王爷,你们谁能这么狠心对一个这样乖的孩子?他心肺全碎了,所以才会止不住的吐血,之前老臣见过丞相大人喂他吃粥,吃下去一碗的粥,吐出来大半碗的血,你们要他继续活下去,可有知道他要因为你们的一己之私,遭受了多么痛苦的折磨吗?如果你们还有一点良知的话,就早点放他走吧。”
他说着,视线忍不住移到昏睡在床榻上的楚怜身上,看着他苍白而乖巧的模样,眼泪又是一落:“他现在看也看不见,听也听不见,痛了也喊不出来,没有人能懂他到底有多绝望,你们到底是因为歉疚要他活着,来拯救自己因为对他亏欠,而产生的负罪感,还是说……你们真的有爱过他?”
楚知许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把楚怜小心的揽在怀里靠着,泛红灰死的眼眸一路从楚怜的脸上,划到地上,最后远远望着这方方正正的仿若一座囚牢的殿门。
他轻轻说,像是害怕惊扰到睡梦中的人:“渺之醒来后,说,他想看看阳光,还想吃甜食,入秋了,天很凉,前期日子我怕他出去受了风,也怕他还未好全的胃消化不了,吃出毛病,却未曾想到,他临行的步伐会走的这样快,竟是等不了了。”
他之前给出去的安稳,一句都未曾兑现。
因为楚知许每次回头,都会有一个乖巧的小傻子坐在原地等他,看他回来了就对他笑,笑的一双眼睛弯弯,黑亮的双眸像含着星星,所以他有恃无恐,却不知道,时间久了,小傻子也是会离开的。
怀中的人是那样的轻,那样的软,也那样的小,仿佛能随时让人揣在兜里带走,随便走到哪里去。
可事实是他那样的冷,那样的脆弱,甚至再也受不得一点点伤,经不起任何的波折了。
萧镜柌扶着床柱站起来,低着头微微哈气,平息着胸口的沉痛,张开唇却如鲠在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