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海面之上,有零星的炮火声响起,一道又一道暗红的轨迹交错着,昭示着战斗仍在继续,长夜依旧漫长,仿佛没有一样。
伯劳疲惫地坐在地上,身旁摆放了几支已经打空的弗洛伦德药剂,还有一些简单的肉干,来简单地填饱一下肚子,恢复能量。
在他的身前则是高大的武器师,它被缆绳固定在了甲板上,技师们扛着工具箱,匆忙地为其修正着。三代甲胄与黑天使则不在这里,它们受到的损伤较大,加上暂时没有人能驾驶,被送回了舱室中,由永动之泵的技师们进行维护。
对于伯劳这种凡人而言,驾驶原罪甲胄并不是一件轻松活,更不要说在驾驶它的同时,还要参与这样激烈的战斗。
精神紧绷了太久,久到脱离甲胄后伯劳险些昏厥。
他疲惫地看着有些寂静的甲板,每个人都沉默地执行着自己的工作,无形的压力压抑着每个人,其中的因素很复杂,比如这次行动的目的,比如这激烈的战斗,比如空无一人的黑天使……
伯劳懒得继续想了,他安慰着自己,他应该习惯洛伦佐带来的“惊喜”才对。
“你现在感觉如何?”
海博德走了过来,他现在全副武装,应对着随时可能到来的危险。
“我还好,至少死不了,”伯劳大口地咬下肉干,狼吞虎咽着,“蓝翡翠怎么样。”
“有些糟糕,当技师们拿着锯条把她从三代甲胄里挖出来时,她的手臂被破碎的钢铁撕出了数道伤口,还有一根金属贯穿了肩膀。”
海博德描述着蓝翡翠的伤势,听着这些,伯劳一时间没有什么进食的想法了,但想了想之后可能的危险,他还是强迫自己吞咽,积蓄着力量。
“不过她的意识还算清醒。”海博德说。
来到了晨辉挺进号上,他才第一次见识到了原罪甲胄这个东西,但他心里没有什么技术之间差距的感觉,而是对这些钢铁与血肉结合的野兽感到恐惧。
当见识到黑天使的降临时,这种恐惧被激发到了最大。
海博德当时也走到了黑天使的身后,看到了那裂开的隙口,里面遍布着狰狞的血肉,微微摇晃的驳接线,它们带着金属一同起伏着,就像是在呼吸般。
嗅着其中浓重的血气,海博德觉得自己就像在面对一头张开大口的野兽,而洛伦佐、伯劳等人,却要亲身步入这样的大口之中,让自己被其吞食……
这就像将自己作为祭品交给了某个未知的诡异,从而换取力量。
“别想太多,海博德,现在发生的这些都算是控制之内,你得习惯这些事。”伯劳大概是感觉到海博德心态上的变化,他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