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
“有点。”
“这是好事。”
“我猜是的。”
鲁妮和蓝礼正在对话,但稍稍不同的是,这是鲁妮第一次看到蓝礼在表演之前流露出紧张的神色。
对于蓝礼来说,表演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根植于血液里的习惯,信手拈来、游刃有余的习惯,如同呼吸一般,正在成为本能,也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在表演世界里徜徉着,寻求突破壁垒的方法,然后打破、蜕变、升华。
然而现在,蓝礼却需要重新寻找表演的冲动与热情,那种倦怠感和疏离感,其实非常痛苦,甚至比想象得还要更加痛苦,就好像习惯了走路,却突然有一天必须从头开始学习,那种挫折感足以直接摧毁重新站立起来的意念想法。
于是,有人选择放弃,并且不少。
蓝礼不确定自己是否愿意放弃,但他至少希望能够休息喘息一段时间,然后再重新振作、迎头赶上;“心灵猎人”的出现却打破了如此模式,大卫-芬奇和鲁妮-玛拉的劝说,让蓝礼改变计划,迎接挑战。
尽管如此,那种痛苦与煎熬并不会减少,相反还可能因为仓促上阵而变得更加严峻。
从进入“心灵猎人”剧组开始,鲁妮就陪伴在蓝礼身边,她可以感受到蓝礼逐渐放松下来,慢慢学习享受日常生活里的揣摩与切磋;但练习是一回事,实战又是另外一回事,缺少热情也缺少方向的茫然再次翻涌上来。
然后,紧张也紧随而至。
蓝礼意识到了自己的局促,不由轻笑了起来,“你知道,我上一次因为表演而感觉到紧张局促是什么时候吗?”
鲁妮望向蓝礼,没有开口,却是静静地等待着答案。
“从来没有。”蓝礼给出了一个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鲁妮轻笑了起来,“好吧,整个好莱坞估计也就只有你能够如此狂妄自大却又无法让人讨厌地如此说话了。”
蓝礼自己也笑出了声,“但这是事实。”
以前,表演是如此简单又如此美妙,那些紧张情绪全部都演变成为了期待与亢奋,即使面临严峻挑战也依旧能够全速前冲,真正感受到紧张,紧张到以至于有些慌乱,今天才是第一次。
“也许,这的确是好事。”蓝礼的视线落在了鲁妮的眼睛里,“从头开始,从新开始,紧张也就代表着期待。”
鲁妮可以捕捉到蓝礼眼底深处浅浅的笑意,带着些许调侃与轻快,倒映在她的眼底,也跟着泛起了笑容,“也不考虑一下听众的心情,在我面前讨论’从头开始’,那我应该怎么办?从基本功开始练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