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身处在一个低矮狭小的屋子里,房顶的横梁能看到大片大片被虫蛀的朽木,墙上一个高窗哪怕踮着脚也看不到外面。
脚下是枯黄的稻草,墙根堆着高高的木柴,一股淡淡的霉味飘荡在鼻端。
肖氏盯着那堆柴看了许久,才恍悟:这居然是一间柴房!
是谁把她掳来关到了柴房里?
劫财吗?若是如此,怎么无人来找她谈话?肖氏有自信,无论对方要多少,只要伯府拿得出来定然会给的,她毕竟是三个儿女的母亲,婆母再计较也不会置之不理。
要是劫色……肖氏惊恐摸了一下脸颊。
她如今还不到四十岁,素来保养得当,细想之下竟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这个想法让肖氏不由慌了。
她要真被劫了色,哪怕对方不要她的命,伯府也容不下她了。
“有人吗?有人吗?”肖氏冲到门口,用力拍打着木门。
离此不远的厅堂里,崔逸抡起拐杖往两个年轻人身上砸,边砸边吼道:“你们两个是智障吗?叫你们把东平伯府四姑娘给爷弄来,你们居然把她婶子给弄来了!你们这么能耐,怎么不把她爹弄来呢?”
两个年轻人连躲都不敢躲,任由拐杖砸在身上,连连讨饶道:“公子饶命啊,小的们一直盯着东平伯府,明明打听到姜四姑娘今日要去白云寺上香的,谁知道劫来的马车里就换成一位大婶了……”
一听这个,崔逸气得额角青筋直跳,手上力气更大了些:“谁知道?你们不知道难道我知道?你们两个蠢材就不知道撩起帘子瞧瞧吗?”
两个年轻人委屈得不行。
干劫道的活计他们又不熟练,更不是那些靠一身功夫混饭吃的,他们就只是普通家丁而已啊,劫了人一门心思想着赶紧跑还来不及,谁还顾得上掀起帘子确认一下啊。
崔逸打累了,把拐杖一扔,手扶着椅子扶手直喘大气。
他也很委屈,自从金水河上惹了一身骚,腿到现在还没好呢,去哪里都要坐在椅子上让人抬着。
更过分的是父亲连崔成、崔功两个护卫都给叫回去了,害得他只能用这么两个蠢货。母亲避暑回来后听闻他的事没有多说,看样子也是不打算替他出头了。
崔逸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心里憋了一股邪火要给姜湛好看,偏偏姜湛混进了金吾卫,眼下他行动不便不好收拾人,于是盯上了姜似。
姜湛不是最疼他妹妹嘛,那就给他宝贝妹妹一个深刻的教训,让那小子哭都没地方哭去。
把矛头调转向姜似,崔逸越想越觉得是个好主意。
打劫了,把你们可爱的票票统统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