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渊的气候过于寒冷,如今才是秋末冬初,北渊都城积雪两月。雪城积雪也早没了脚腕,固然我军将士不畏严寒酷暑,但这天气恶劣的确不宜强行开战。我想,既然北渊士族给我们营造如此好的攻心条件,为何不以此为突破口?如今的北渊就是岌岌可危的堤坝,我们只需找到他们最孱弱的地方给予致命一击,纵使什么都不做,他们也会不攻自破……”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如果能用损失最小的舆论拿下北渊,姜芃姬为何要让士兵冒着风险强行出兵?
北渊的天气条件太恶劣。
哪怕北渊的士兵不堪一击,但他们常年生活在这里,对气候的适应远比他们强。
姜芃姬客场作战,水土方面当然要吃亏一些,若是士兵因为身体不适而引起大范围疫病,反而给了敌人反击的机会。先不说敌人能不能抓住机会,姜芃姬就不该出这种致命错误。
亓官让道,“主公与让想到一块儿了,只是……”
姜芃姬问,“只是什么?”
亓官让作势请罪,姜芃姬抵达之前,他针对北渊逃难而来的难民手腕过于铁血,若是北渊借此蛊惑百姓生出死战之心……哪怕这个可能性很小,但追根究底还是亓官让给了人把柄。
姜芃姬免了他请罪,“这事岂能怪你?你做的没错,换做是我也不会做得比你更加周全。”
亓官让又不是一上来就把难民全部干掉,那些初犯的难民都是送了干粮好好劝说的。
这样都算铁血无情的话,姜芃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道,“文证不妨听听我的打算。”
亓官让洗耳恭听状,恭敬道,“主公请讲。”
姜芃姬手指点着桌面,“昨夜我派人询问了那些个与吉庆一起逃难的北渊百姓,他们中间大多人对东庆乃至其他三国的印象都是‘战争、死人、疫病、贫瘠’,并且极为笃定……”
马休倒是没有被愚弄,他也是少数几个相信东庆局势稳定的人,但并不确定到了哪种程度。
亓官让道,“这也正是让想对主公说的,北渊为了防止百姓过境逃窜,不仅对边关守卫严加看守,残杀试图逃难的百姓,还时时派人愚弄百姓,宣扬一些莫须有的人间惨状……”
姜芃姬冷笑,“例如我杀人盈野,剥削压迫百姓,弄得大地千里荒芜,白骨累累?”
亓官让无奈道,“他们传的话可比主公说得难听的多,捏造的不实内容也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