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想想也是,前有三边总督杨鹤这样的例子,眼前这位前登莱巡抚,不也是活生生的范例,王尊德捅下的篓子小不到哪儿去,又凭什么在总督任上苟延残喘。
司马德看了一眼孙元化,对夏天南说:“是在下考虑不周全,主公莫怪。”
“怎么会怪你。大家可以畅所欲言,言者无罪。”夏天南安抚了他一句,转头问孙元化,“孙大人,这么说来,王尊德革职就在眼前?”
“老夫早说过,已不是官身,当不得这句大人,若是不嫌我托大,称呼一声先生即可。”孙元化纠正了他的称呼,“老夫知道你担心什么,你在广州有偌大的买卖,却被这位总督查封了店铺,他若在位,你的买卖就断了——你能在临高打败官兵,不见得能够打进广州去。更何况,只要你没有接受招抚,就是官府的对头,无论谁来接任总督之位,这店铺都不会解封。”虽然说的是王尊德的去留,但重点是最后一句话,他想早点引导夏天南接受招抚。
夏天南点点头:“招抚不是不可以,但王尊德必须马上下台,新来的总督也不能再以查封广州的买卖来要挟我,我必须教教新旧两任总督怎么做人。”
孙元化奇道:“何出此等妄言,你一千陆师、一千水师莫非就能打进广州不成?”
“这点人马,打进广州是痴人说梦,我还没疯。不过,吓唬吓唬他们,也未必要打进去。”夏天南冷笑着回答,他转向林伟业,“老林,那个臼炮的事弄的怎么样了?”
“第一门样炮做成了,本来想试射的,不过被官军进攻中断了。”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去看你试炮,大家都去开开眼界。”
南园参与议事的众人都被带到了马袅的靶场。与平日试炮不同,靶场上筑起了一截高达两丈的砖墙,上方还有垛口,高度看上去与一般城墙没有区别。
离这截“城墙”几百米的距离摆着一个奇怪的家伙:一个像铁桶一样的东西,斜向安置在一个类似于炮架的底座上,轴线靠近底端有炮耳可以调整角度,底座下方还有更宽的基座,以厚实的木板制成。
孙元化上前看了看这个直径足有两人宽的铁桶,极粗,又极短,中间的炮膛说明了它确实是用来发射炮弹的,不过壁厚相当夸张,接近半径的一半,与其说是桶,不如说中空的桶型铁疙瘩更合适。他疑惑地回头问林伟业:“你说的炮,不会就是这个铁疙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