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列兵数量是南军四倍之多的,但第一轮火枪齐射,因为开枪太早,导致南军只倒下了寥寥数十人。
南军将领更加不可一世,同时弓手还击,弓弦轻颤,飞矢落下,列兵十几人被钉在地上,还有人被当场射穿了眼睛,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叫,将手上火枪一丢便向后逃去,被督战官斩杀。
鲜血、箭矢、惨叫和熟悉硫磺火药味弥漫整个战场。
吕康实急道:“王爷,调骑兵攻敌军侧翼吧!”
胤祚道:“若是此战都不能胜,那我这群列兵便算是白练了,近战接敌便近战接敌,真正的近代军队制敌靠的是纪律和训练,而不是手上这杆火枪。”
列兵在最初的慌乱后,在队长、哨长的厉声呵斥下,渐渐找到了配合的默契,已经操练的无数遍,融合在血液中的三段击也渐渐娴熟。
列兵射击准确性逐步低声,三段击的致命节奏也渐渐恢复。
每一轮火枪激射,便是一排浓厚白烟,然后远处的南军士兵浑身便爆发点点血光倒下,如同割麦子般准确、机械又有效率。
南军的军阵渐渐分崩离析,一千人中绝大多数都倒在了冲锋的路上,活下的人却没有一丝胆怯,还在疯狂冲锋,行进之中已没有了军阵,那个李朝将领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
枪林弹雨之下,南军终于冲进了列兵军阵之中,迎接他们的是列兵雪亮的刺刀和一下下机械的前刺。
新军中不少人是农户不出身,最勇敢的也不过杀过狍子,甚至有些人连杀鸡都要手抖,此时面对生死搏杀,吓得直接闭上了眼,只拿着刺刀不断的刺杀,拔出,再刺杀。
张希载站在列兵一侧,看的最是清晰,本来,用火器的士兵最怕近战,而清军却在枪管上套上了一柄尖刀,火器立刻就变成了长枪。
面对无数把闪亮如刀林般的长枪,南军如一只拳头狠狠砸上来,然后将自己刺的千疮百孔。
新军军阵密集,而南军阵型散乱,所以南军这只凝而不实的拳头砸来时,一个南军士兵要面对两三把,甚至五六把刺刀。
就算是有再通天彻地的本事,在推推搡搡的冲阵中,也要倒在新军枪林之下。
小半个时辰后,厮杀结束,南军只留下了一地破损的尸体和数十个仓皇逃窜的后背,而新军军阵只后退了三步。
胤祚派骑兵去追击逃兵。
恢复队列时,前排列兵的刺刀上都带着耀眼的鲜红,淋漓鲜血在他们的刺刀上汇聚成小溪,划过刀刃,滴在士兵们的肩上、脸上,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动手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