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敬的话就是一大片碎石,击破了余白心底平静如死的水面,突然击活了这湖固态的水,荡起晃荡不止的浪头。
“她祖母去世了,走得很突然,严馨一时接受不了,所以就晕过去了,情绪起伏很大,住院了。”
余白急忙问:“哪个医院?她现在在哪?你和她在一起吗?她现在怎么样?电话怎么打不通?”
唐敬低声回答说:“没有,她哥在医院陪着她,老人的葬礼也是他哥办的,严馨现在还是没有接受这件事,心里承受不了,所以身体也一直不好,听严凡说严馨瘦了。”
余白喃喃:“她瘦了。”
就这一句,余白已是红了眼眶,严馨本就清瘦,没日没夜地做实验,已经让她身体吃不消了,现在又会消瘦成什么样子呢?
他体会过失去至亲的痛,尤其是还是唯一的亲人。
余白忽然想到唐敬话里的“严凡”,严馨还有一个哥哥?堂哥吗?没听严馨说过她家里的情况,同父异母?同母异父?严馨与他在一起,他会好好照顾严馨吗?
“严凡是严馨堂哥吗?还是......”余白记忆中严馨只是一个人,也没听严馨说过其他亲人,或许她的家庭,远不是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唐敬在电话那边解释说:“不是,是她的亲哥哥,她父母分开后,她哥被判给了她父亲,而严馨则是跟着她母亲回了老家。”
余白脸上露出不确定的神色,接着问:“那严馨他哥这次是......”
唐敬听余白话问到一半就沉默了,停顿了一会解释说:“她家庭其实并不复杂,她父亲是严氏集团董事长,她父母白手起家,后来就感情不和,离婚了。她哥哥被判给了她父亲,严馨被她母亲带回了老家,他父亲给了她母亲一笔钱,足够严馨她们生活,严馨母亲并没有动这笔钱,存在了银行里,足够严馨上学的费用,后来严馨母亲去世后,严馨父亲又补偿给严馨她们一笔钱。”
余白沉默,唐敬的话听得他神色微变,仿佛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于是又低声问:“那严馨以后......要回严家吗?”
唐敬沉默许久,回答说:“不知道,或许吧,严家......他父母离婚是因为......严家现在不仅仅是她哥哥和她父亲,而且她和他父亲,也不熟悉。”
唐敬虽然说得断断续续,余白还是从这断断续续的话中,听出了严馨的家庭情况,原来她是这样子成长起来的,想到严馨的笑容,余白直接就要落下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