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铺后院。
昏暗的光从铺顶上的窟窿洒来。
魁雷汉脖颈上那个以粗劣工艺焊制的,不知断裂过多少次的铁圈,便泛出了淡淡的光泽。
铁圈之上,依旧挂有九道令牌。
每一道令上,都写有一个“禁”字。
当魁雷汉每动一次时,这九道禁武令就会相对应的亮起微光。
但令牌的力量似乎只是摆设,除了在昏暗中能发出“警戒”的光外,什么都阻止不了。
“徐小受……”
后院巨人无声呢喃着。
他的周身散落着一个个空酒桶。
这个时候,魁雷汉已从半躺姿态,变成了挎膝而坐,目中不知在思量着什么,闪烁有电光。
铁匠铺其实不小,后院也很大,但架不住魁雷汉真太大只了!
他就像是一个生长了足有数万年之久的老树桩,这般杵在后院时,十人都难以合抱住。
他的一条手臂,抵得上正常人的身高,甚至粗壮程度犹有过之。
就是这般巨人,门外那晚生后辈的风言风语没能惊动他,半圣级的白孽阎主一脚踏来,被他弹指间轰飞。
“直说吧,小鬼,你是何意?”
伴随着铁匠铺嗡嗡震响,魁雷汉的声音沉沉传出:
“你说,八尊谙视那骚包老道为一坨狗屎,这我认可,是他会说的话。”
“但听来,还有下文?”
一顿,铺子内传出“屯屯屯”的饮酒声,隔着门缝,尽人都能闻到酒味之重。
是的,天机傀儡也有嗅觉。
魁雷汉饮完之后,话语声不再只是低沉,平添几份谑意:
“我不希望你因由那鬼灵的伤退而有所顾忌,有什么话,直言无妨。”
“我喜欢直性子的人。”
门外,香姨突然脑袋成了一个拨浪鼓,左右快速摇晃着,像是要把脑子从耳朵里甩出来。
不过很快,她娇躯一颤,头发根根竖起,香姨成了刺姨。
她整个人僵立在了原地,连瞳孔都在涣散。
“这……”
尽人惊了。
都没有雷声,也不见出手,香姨中招了?也给电住了?
那这到底是喜欢直性子,还是不喜欢?
魁雷汉到底听出来了自己的意思,还是没有?
真要接着说下去的话,那都不是些什么好话啊!
“讲!”
天空闷雷一滚,铺子里传出怒音。
尽人不敢说下去了。
他将八尊谙藐了,将道穹苍藐了,是因为前者不在场,后者不在意。
但魁雷汉是个什么脾气还搞不准,指不定香姨方才摇头晃脑的意思,就是在说祸从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