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忽起!
王七麟一个箭步到了门口要去开门。
窗户纸半透明。
他打眼一看没发现外面有什么踪影。
起码不是人在敲门。
他看向谢蛤蟆,谢蛤蟆说道:“装神弄鬼罢了,真正凶的才不会搞这一套,都是推开门直接干!”
有了这话垫底,王七麟便上去拉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寒风呼啸。
一张张黄表纸像雪花般随着寒风飞了进来!
谢蛤蟆双手捏法印,口中低喝:“疾!”
翻飞的黄表纸顿时落在了地上。
三人看向黄表纸,上面字迹猩红:
都去死!
谢蛤蟆拿起一张纸嗅了嗅,脸色顿时阴沉的厉害:“是人血!”
王七麟扭头正要说话,打眼往后一看:
闺房内室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披头散发的站在门口。
双眼紧闭。
嘴唇紧闭。
黄轻云!
见此他急忙给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扭头一看纷纷露出骇色。
王七麟心里同样惊骇。
开门没声音……
走路没声音……
太诡异了。
而且对方竟然夜游?这点很重要,却没人跟他说!
黄轻云在门口站了一会,然后如常的迈着脚步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外门哗啦一声自动关闭了起来。
徐大恼怒:“又是这一招?”
他上去拉门。
果然,纹丝不动。
屋子里的气温开始降低。
但按理说屋门关闭,夜风吹不进来,屋子里不该这么冷。
但偏偏屋内很冷。
一种深入人骨子里的冷。
阴森的冷!
王七麟下意识要抽出斩马,谢蛤蟆却是面露喜色。
徐大看的心里发毛给他一个眼神:“老道士不会是吓疯了吧?”
谢蛤蟆瞪了他一眼道:“蠢材,是有鬼来了!”
“鬼来了你高兴什么?”
“这鬼是个小角色!”谢蛤蟆又是一笑,猛的从袖子里弹出来一张符箓。
符箓飞出化作千百张符纸在屋子里乱飞,接着诸多符纸聚集于一处缠在一起,竟然缠出个人形。
刀鞘落地,斩马出鞘!
王七麟双腿开弓鞋底摩擦青砖发出‘嗤啦’一声响,长刀劈刺、人随刀走,瞬间冲到了符纸纠缠的鬼影跟前。
鬼影不甘受制,猛的拉长化作巨蟒般形态扭转开来。
王七麟迎头而上,斩马刀掠过,月光泼洒在刀刃上爆发出冰冷寒光——
夜黑风高!
至阴至柔至快的太阴断魂刀连环斩出,丹田内力迅疾的涌入四肢百骸,如大江洪流,源源不断、滔滔不绝!
原本想伏击三人的鬼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它也算是个聪明鬼,吃了太阴断魂刀后知道可怕,竟然卷起桌子砸向王七麟!
实木圆桌轰然飞起!
王七麟面色坚毅、目光如铁,他不躲不避继续迎头冲上,双脚践踏地砖,力量从双腿延续全身——
手中斩马妖刀挥舞,圆桌悄无声息化作四块飞往四方!
但鬼影目的达到,它以此拖延时间,抓住机会带着符纸撞开窗户窜了出去。
竟然就这么被打跑了!
徐大往嘴里塞了一颗冰台珠:“跟我追!”
他一脚踹在门上,两扇门飞了出去。
听到喧闹声,等候在隔壁的黄将军和管家等人纷纷现身:“王大人,怎么回事?”
王七麟厉声道:“随我抓鬼!”
他一声吼出,双手持刀重重斩出!
内力汹涌澎湃灌入妖刀,冰冷刀芒嗖然喷射出来。
鬼影闪避不及被斩了一道,大蓬的血雾往外飞溅!
鬼影奔逃速度猛增,王七麟又是一刀斩出,这一刀却是斩在一张石桌上。
刀芒掠过,石桌轰然化作两截。
见此黄化极目光一缩:“神兵!”
鬼影被追的跟兔子一样狂奔,徐大甩开大腿跟鸵鸟似的狂追不舍,追着鬼影冲进一个院子又踹开门冲进一间屋子。
屋子里猛的响起妇人尖叫声:“救命!救命!”
王七麟紧随其后进屋,一个姿容秀丽、身段窈窕的妇人慌张的跑到了墙角瑟瑟发抖。
衣衫不整,香肩半露。
徐大急忙捂住眼睛,手指缝分开老大。
王七麟进屋又赶紧退了出来,惊鸿一瞥他已经认了出来,妇人是黄化极儿媳黄姚氏。
退出屋子他急忙扫视四方,叫道:“徐大,鬼呢?”
徐大吞了口口水叫道:“就在这屋里,就逃进了这屋里!”
黄化极等人随后赶到,管家大声道:“这是夫人的内院,你们赶紧出来。”
王七麟双手拄刀插在地上,道:“我也想出去,但那鬼怎么办?不管了吗?”
管家问道:“鬼逃进了这里?”
徐大严肃的说道:“不错,正是逃进这里后不见的!”
管家道:“大人,这可不能乱说。”
这时候披着外衣的黄姚氏惊慌的跑了出来,她无助的看着众人道:“你们干什么?你们要、要干什么?”
谢蛤蟆一瘸一拐的进了院子,他笑道:“夫人,养鬼为患啊。”
黄姚氏颤栗着叫道:“他们说什么、他们这是做什么?公爹大人为我做主啊。”
谢蛤蟆笑道:“夫人不必演戏啦,这一套在我们面前没有用,你竟然敢在我听天监面前御鬼?这是小瞧我们听天监的实力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管家低声道:“大人,这话不能乱说。”
谢蛤蟆掐了个法印,一张张符纸从屋子里飞了出来,落在地上就像铺了一条路。
见此,黄姚氏一下子瘫坐在地。
符纸从门口铺到梳妆台前。
见此王七麟挥刀劈了上去!
梳妆台分成两片,一道黑影嗖然扑了上来。
王七麟举刀向前,步步为营、刀刀凶狠!
黑影被砍得连连后退,它根本挡不住斩马妖刀的刀芒,身上血雾翻涌,几乎不见黑色。
但它似乎知道穷途末路,并不逃跑,抓住机会又扑了上来。
“好胆!”
王七麟长啸向前,双手持刀劈出,一刀又一刀,没有技巧,只有速度!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黑影再度幻化如巨蟒想要缠上王七麟,王七麟后退一步蓄力化招——万家灯火!
诸多技巧融作一起,万家的光亮汇聚成一点寒芒!
刀芒如蛇吐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嗖嗖的突刺在鬼影多处。
鬼影抽搐化作红色烟柱。
造化炉飞出,将之吸走。
这时候谢蛤蟆慢慢悠悠的走到梳妆台旁伸手摸了摸,很快摸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人偶。
他把人偶递给王七麟,王七麟又递给黄化极。
这人偶雕琢的很精致,相貌活灵活现,正是海捕令上的苏氏贼子。
见此黄化极看向管家,管家道:“夫人,你解释一下吧。”
人赃并获,黄姚氏不做挣扎,她冷笑道:“我来解释?我解释什么?不错,苏新安的鬼魂是我操控的,黄轻云那小婊是我收拾的,但她罪有应得!”
管家叹气道:“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有什么罪?你可是她的娘亲啊!”
黄姚氏声音尖利:“她没有罪?她把我当过娘亲吗?我肚子里的孩子、真正要把我当娘亲的孩子是怎么没的?你们都忘记这些事了?”
“是她毁了我一切啊!我若是能生下孩子、我若是还能生孩子,老爷他会把我丢在这穷乡僻壤之地吗?”
“本来该留在京城伺候老爷的应该是我!现在呢?是一个青楼的贱婢占了我的位子!以后她生下个一儿半女,还要占我主母位子!”
徐大一怔:“草,信息好多。”
谢蛤蟆抚须长叹:“一入侯门深似海。”
黄化极凝视儿媳妇,脸上皱纹在夜风吹拂下越加清晰。
黄姚氏怒视他,一脸怨恨。
站在庭院的黄流风双手在小腹上使劲的拧着,眉头紧皱、嘴唇哆嗦,看起来左右为难。
徐大关心的拍拍他肩膀道:“兄弟尿急?”
黄流风摇摇头又咬了咬红唇,然后终于鼓起勇气走了出去:“二娘,原来您一直怨恨当初补汤放蛊致您小产的事。您以前说已经忘怀,是假的?”
黄姚氏凄厉一笑:“忘怀?一个娘被人害掉了孩子,你让当娘的怎么忘怀?我这次引这淫贼小苏来府上,本来只是……”
“你引那贼子来府上?!”黄化极大喝道,“原来他跟云儿相识不是偶然,是你的阴谋?”
黄姚氏愣了愣,然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不过事到如今她是掸子没毛光棍一条,已经看开了。
她并不狡辩,说道:“不错,是我引来的,我本想坏掉那小婊的清白,谁知公爹你一改往日粗枝大叶,变得倒是心细,那贼子漏出一点马脚就让你抓住了……”
“二娘,那年补汤中的蛊虫,是我放的。”
黄流风忧愁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黄姚氏的话说不下去了,猛的看向他。
黄流风怯怯的往后退了一步:“当年不光我阿姊跟那苗疆夫人学蛊,我也学了。但我是偷偷学的,阿爹没给我蛊盅,我无处养蛊,看到有一罐温鸡汤能养蛊虫便用了起来。”
“本来我想拿回卧房去养,我不想害你,我都不知道那鸡汤是给你补身子的。结果、结果我就出去一趟再去厨房,鸡汤已经被你丫鬟拿走了。”
“我不知道会这样,我、我当时害怕,看见你那么疼,我怕被阿爹打,于是找阿姊哭,阿姊就替我背了罪……”
黄姚氏身子晃了晃,像是腿软似的贴着房门滑倒在地。
黄流风想上前搀扶她,但黄姚氏指着他叫道:“别靠近我!你别靠近我!你骗我,骗我!”
“二娘,对不起。”黄流风含着泪说道。
黄姚氏失笑一声,然后又大笑起来:“你骗我!就是轻云这丫头干的!就是轻云干的!从我进府开始、从我进府,这丫头就找我的茬,就是她,哈哈!”
王七麟摇摇头,要是再让他选一次茅草屋和将军府,他愿意去住茅草屋了。
谢蛤蟆叹道:“这就是人生。”
黄化极给管家一个眼色,管家走来冲三人叉手说道:“三位大人,我府上要处理家事,你看你们?”
“我们看我们的,你们处理你们的,我们不插手。”徐大说道。
“管家不是那个意思。”谢蛤蟆瞪了他一眼。
管家点头。
“他问我们怎么看,”谢蛤蟆接着说道:“我们站这里看。”
王七麟一人给他们一拳:“咱们去看看黄小姐!”
他觉得黄家这丫头挺惨的。
她弟弟坑她、她后娘坑她,人家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她是一个姑娘一堆坑啊。
这么多坑,就是拉稀也用不了!
徐大磨磨蹭蹭的说道:“老七,你说咱仨是两根筷子夹骨头——三条光棍,这大半夜去找人家小姐,怕是不好吧?”
王七麟没好气道:“别废话,跟我走。”
他们出了内院往外走,夫人小姐不对付,所以两人的院子相隔甚远,中间甚至隔着奴仆的外院。
走到外院徐大忽然‘咦’了一声,然后往一条小路走去。
王七麟恼怒:“你怎么那么爱看热闹?”
徐大委屈道:“不是,老七,怎么这边有阴气?冰台珠变凉了。”
谢蛤蟆急忙挥手甩出一张符箓:“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茔明,元灵散开!”
符箓化作几十个小光点,迅速的向一处偏院飞去。
三人急忙追着光点跑去。
偏院门口倒着两个汉子,其中有一个是他们昨晚认识的陈九。
两人胸口洞开,心脏不见了。
王七麟往院子里一看,里面摆放着一口红漆大棺材,此时棺材盖子被拍开,谢蛤蟆快步过去探头一看叫道:“无量道尊,六步气玉没了!咦,不对啊?他死的古怪!”
徐大甩开双腿狂奔。
王七麟紧随其后。
“王大人……草,又不等老道!”
两人速度快,冲到西北角墙壁的时候看见一个黑影在爬墙。
老将军戎马一生,习惯了军旅要塞的生活,将军府墙壁建的跟城墙似的,又高又厚还插了铁蒺藜、三角钉之类,这黑影爬墙爬的很辛苦。
看见有人追来,黑影加快速度,硬生生趟过铁蒺藜遍布的墙头跳了下去。
徐大也去爬墙。
王七麟拉开门率先追出。
这里有个偏门。
黑影狂奔,王七麟冲出去转身一圈将斩马妖刀给甩飞了出去。
长刀化作一道标枪。
流星赶月!
黑影四肢着地跑的很快,但飞刀更快,它不得不往旁边翻滚一圈躲避。
王七麟甩着双臂以最快速度冲上去,靠近妖刀后他伸手往前抓住刀柄顺势一撩——
大蓬的沙土飞了起来,凌空笼罩住了黑影。
黑影怪叫一声回身一记鬼爪!
“妖魔!”
王七麟气贯丹田口爆雷音,双手持刀一刀劈上!
内力如大江流水顺着手臂涌入刀中,随即有凄冷刀芒呼啸而出!
黑影大惊失色急忙又是翻滚躲避。
王七麟双脚迈出像巨兽踏步,踩在地面上震得沙土松动,他快步追上黑影挥舞长刀化作风车,刀刃团团乱转,刀芒扫过地面就像铁犁耕地,下去便是一道沟!
野外没有遮拦,月光尽情泼洒在刀刃上。
太阴断魂刀全力施展,寒芒凄冷、刀光滔滔,黑影一步让、步步让,只能一个劲往后往周围躲避,否则就是一刀两断!
但此刀乃是夜战神刀,其疾如风、侵略如火!
在王七麟面前退让是饮鸩止渴,两杯毒酒摆在了鬼影面前:要么停下被一刀两断、要么多退几步受尽折磨后再一刀两断,二选其一!
鬼影逃命心切愣是找出第三杯酒:它竟然转身露出后背硬生生扛了一刀!
然后借着这一刀之势做孤注一掷的加速……
数十道刀光化为一道寒光!
王七麟挥臂甩出,如掷标枪!
爷会飞刀!
惊喜不?意外不?
四尺长刃穿入鬼影就像竹签穿过山楂,将它一下子给钉在了地上,化作一道石人。
造化炉飞出吸走一道红烟柱。
王七麟拉开它的衣服,一片在月光中散发着温润光泽的圆形玉片出现在他的面前。
六步气玉!
先天玉!
他拿起这玉石准备待会交还给黄化极。
结果玉石在他手中没了!
他急忙看向识海。
造化炉上缠绕着五道火焰,但没有炼这六步气玉,玉石和他从钟氏得到的青铜钟一起被放在了炉子里面。
怪了!
徐大跑过来翻找石人全身,抬头愕然:“老七,先天玉呢?”
王七麟不知道怎么把造化炉中的东西取出来,他又不能暴露造化炉的存在,于是只好苦笑道:“我不知道啊。”
徐大狐疑的看着他。
“我真没拿。”王七麟立马脱掉外袍甩了甩,又脱掉靴子倒了倒,最后脱内衣。
后面跑来的谢蛤蟆看到这一幕惊呆了,他吞了口口水默默的转过身往后走:夜战之后野战,现在年轻人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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