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宸说不知道她和多少男人睡过。
说她不知廉耻,自甘堕落。
那时她才知道,她在他心里是这样的人啊。
他把他所有的残忍都给了她。
她试着说服自己,不要喜欢他,他们只是在做交易,他给钱,她办事,她不需要去难过。
不仅在心里说,也在嘴上说,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提醒他。
可当他嘲讽,厌恶,嫌弃她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会痛。
她只能伪装自己的情绪,用她在他心中固有的形象去挑衅他。
他厌恶她,很好,那她也可以有理由不喜欢他,也可以厌恶他了。
那么离别到来的时候,她应该不会那么伤心了吧?
站在别墅门口的楚因梦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心,她告诉自己,早晚会习惯的,痛着痛着就麻木了。
这四年,她不就是这么过过来的吗?
……
整理衣服的时候,衣柜里一件深色的男士外套突兀地从一堆衣服里面掉出来。
是那天楚因梦强迫唐宸给她的衣服。
今天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一周。
今天,按照唐宸的习惯,他会回来,但不是回来睡觉,而是在书房办公。
楚因梦失神地看了这件衣服许久,等她反应过来,湿漉漉的头发都已经半干了。
自从那天他和她因为江心语被禁足的事情吵架了,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面。
楚因梦神色如常地把外套叠好,又放进了自己的衣柜里。
有钱有什么了不起?
她没钱,她可以自己做衣服,也是独一无二的!
楚因梦打开柜子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有全套的针线工具,她又把床下的抽屉打开,从里面挑出一块黑色的布料。
那是四年前没有失忆的他送给她的。
她拿起剪刀,针线,就开始做起衣服来。
唐宸的身材尺寸,她闭着眼睛都可以量出来,她仔仔细细地把衣服裁好的时候,发现已经凌晨一点了。
她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把做到一半的衣服,放到床下最隐蔽的一个抽屉里,爬到床上睡觉。
家里爸爸因为旧疾复发只能在面包店里打打杂,弟弟又要上学,所以家庭的重担都落到了妈妈和她的身上,她除了在医院帮妈妈做护工的活之外,还要去面包店里做面包,所以每次回来都疲惫不堪。
刚才做衣服那几个小时,也是她强撑着的,所以一沾到床,她就马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醒来之后,楚因梦觉得口有点渴,下楼去厨房倒水喝。
刚喝了一口水,客厅里的座机响了。
别墅里的座机,除了爷爷,不会有其他人打。唐宸平时要找她会直接打她的手机,方便省事,要惩罚也来得快一点。
楚因梦走到沙发旁,顺手接了电话。
里面不是唐老先生的声音,是伍德的,她亲切地道:“张管家,麻烦您让小少奶奶不要去出席今晚的慈善晚会了,也不要让她看电视,关于小少爷的事情,唐老先生会解决的。”
举着话筒的动作,蓦地顿住。
她这才想起来,昨天管家交代过她,今晚有一个慈善晚会,要和唐宸一起出席……
伍德是直接代表唐老先生下达指令的,听她的话,极有可能是唐宸又做了什么事惹唐老先生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