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入席
胡俊山和张文芳的结婚证也领完了,家里的宾客也喝好了茶,张文芳的妈妈和文芳的婶子也做完了菜。
那接下来的盛大喜宴就要隆重闪亮登场。
这不,这个时候,就要开始为盛大宴会的开始做个准备。
首先,张文学的爸爸领着胡俊山的爹,以及找来陪客人的张文学的叔叔张泰安到院子外面来了。
这在当时的乡村里,开饭前领着宾客出去到院子外面的厕所活动一下,被成为“闪席”,意思就是酒席上当宾客就要入席吃饭的时候,或者吃完饭以后,陪客人的人领着宾客一伙人到外面或者附近的厕所里活动一下。来了贵客或者客人比较多的时候,都要到外面的厕所去活动,因为家里的厕所在人多的时候,是留给女性使用的。这也是农村男士的绅士风度,也是尊重女性的表现。
所以,在当时的农村,除了每家都有简单的厕所以外,在街道的空地上还建有简易的公共厕所,一般就是借助某家院墙的外面,再磊两道墙,里面挖个大坑,在坑的两边放两块大石条,两块大石条的中间留个洞,就大功告成了。当然很简陋,但是非常实用。这种厕所,一般是提供给路人或者上了一些年纪的男人应急使用的,避免住在一起的几代人,尤其是有儿媳妇的老公公们上厕所的麻烦。
这种在当时农村里的简陋厕所,因为主要给男人用,所以一般是不用标记“男”或“女”标志的,但是也有过路内急的女士可以使用的功能。那怎么区分一下到底厕所里有没有人在方便呢?
那也很简单,要说啊,那时候的人也算聪明,只需要就要用厕所的人在走到厕所跟前快要进入的时候“咳嗽”一下,如果里面有人的话,要去厕所的人就会听到里面的人说一声:
“有人!”这时候,要上厕所的人就要准备等一等了。当然,里面正方便的人也会识趣地、有所配合地、并且善解人意地适当加快一下方便的速度的。
当然,宾客一伙一块上厕所,也得讲究个礼貌关系。比如。明明知道自己家里要办聚会,办酒场,届时会来不少的人。那就注意一下需要使用的外面公共厕所的卫生。比如,该打扫就要扫一下垃圾废纸啥的,用土或者家里炉子底下的炉灰去倒在厕所坑里面,掩盖一下表面,减少一些视觉或者味觉方面不太理想的程度。当然,平时,也有一些个上了年纪的人主动自觉地打扫卫生的,毕竟,大家主动打扫也对大家有好处的吗。
这种厕所的建设原则是:在谁家的地盘上谁建设,谁建设的厕所谁家受益。至于怎么受益吗,就是在当时生产队时期,每个生产队都有专门到各家厕所里挖大粪的一伙人,他们去各家挖的大粪集合起来,堆在距离村庄较远的一块空地上,先堆起来发酵,等到一两个月以后发酵得差不多了,在摊开这些土杂晾晒。晾晒差不多了,再用人工或者机器碾压,达到让其粉碎的目的。然后,在耕地之前,均匀地撒到地里面,再经过耕地,把地以后,这些优质有机农家肥就被送到肥沃土地里面了,肥料所在位置不深也不浅,正好被小麦等的农作物吸收和利用。
至于,投资建设和管理厕所的人家有什么好处呢?
投资建设厕所的人的收益吗。无非就是生产队给记的公分。大约贡献给生产队一筐粪肥能获得五分的收益。你可不要小看这五分,顶一个整劳力上工半天的劳动所得。至于公分折合人民币的价值,那就不同生产大队是不同的,大概五分能顶五毛钱用的。在当时物价低的情况下,这个五角钱能买好多多东西的。
刚才介绍了乡村公共厕所用的笔墨不少,但是大家也了解了一段历史的历史产物。
这不,张泰斗一行,在经过“放水”以后,就又回到张文学家里的堂屋中了。
此时,张文学和他的两个本家堂哥已经喜宴摆开了阵势,已经拉好了桌子,而且摆好了板凳。就等客人就坐以后,就开始上菜了。
只见,张文学他们几个把原来喝茶的茶具都已经从桌子上撤走,放在了靠最北墙的条几上了。然后又把大八仙桌子从紧靠北墙的条几下抽出来了,往屋子的南端也就是大门的地方挪了一米左右。这样,八仙桌子就位于了堂屋中间的地方。然后呢。八仙桌子北面,并排放着两把太师椅子,八仙桌子东面、西面各放了两条长板凳,八仙桌子南面放了一个粗壮敦实的单人坐的大凳子。
“完事具备,只欠东风”,就等宾客入席而坐了。
这时候,时间已经是一点,按习惯应该是开席的时间了,大家在在屋门附近的脸盆架子上面装满清水的盆子里洗洗手,就开始入座了。
这时候,入座这个程序也很讲究的。
因为,很多时候,客人因为不高兴自己被安排的座位位置而生气、掀主人家的八仙桌子甚至出现打架的极端事情。所以,对于这样的大酒场,主人家和陪客人的人都马虎不得。因为惹恼了客人,最没有面子的还是主家人,那样的话,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客人入席之前,主家管事的要分配好各自的席位。
张泰斗当仁不让,义不容辞地安排席位。
第一把交椅,就是八仙桌子北面,从来向看靠右的那把椅子,当然是胡俊山的爸爸坐了,亲家吗,最尊贵的客人,这个位置非他莫属;
于是,张泰斗说:
“亲家,里面请,你坐下,我们就都好坐了。”
当然,胡俊山的爸爸要客套般地谦虚一下,大家坚持让他过去,他这才走过去坐了下来。
接下来,要再安排第二把椅子要坐下的人就有点难度了。
按道理,胡俊山是老张家的贵客,今天又是第一次闪亮登场,按道理,这新姑爷第一次来看岳父母,是要视为“掌上明珠”,要当重量级嘉宾对待的,要坐酒席的一等位置的。但是,今天他老子来了,他是不能坐“一把手”座位了,但是,这二把手座位是应该考虑的呀。
所以,张泰斗就说:“今天是女婿头一年来,既然是跟着爸爸来的,这头把交椅是坐不成了,就来坐这二把交椅吧。有点委屈你,也就凑合吧。”
张泰斗说完,就伸出两个胳膊。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其他三个被请来陪客人的人们见状也领会了张泰斗的意思,就拉着胡俊山去了第二把椅子上坐了下去。
此时的胡俊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坐在哪儿,自己也不懂排座位的事情,自己呢,也不在乎被安排在哪儿。此时此刻,一听岳父说让自己坐椅子,而且反正也不是一把座位,就采取了“恭敬不如从命”的态度,再加上那个叔叔和邻居哥哥的撕拉硬拽,自己也就没有主见了,也没有多思考,就被人放在了二把座位的椅子上了。
这时候,张泰斗的脸色就有点些许的不自然了。
这时候,胡俊山的爸爸也觉得这样安排不太合适,可又没有太充分反驳的理由,也就没有多说话。
下一步,座位就顺利安排了。张泰斗比当家子的张泰安年龄大,就坐在八仙桌子东边的长板凳上靠北面的位置上,也就是第三个席位。
然后,张泰安坐在八仙桌子西面板凳靠北的位置,属于第四把交椅的位子。
张文学的两个堂哥,大点那个坐八仙桌子东面板凳上,靠着张泰斗而坐,是老五位次;小点的那个堂哥坐在八仙桌子西面板凳上靠南边的位置上,靠着张泰安坐,属于第六位的位置。
还有一个位置,就是八仙桌子最南端,正对着主席台椅子方向的位置,就是倒酒角色的人的位置,属于没有地位的位置,这个位置由主家年龄最小的男士坐的,这是一个倒酒、敬酒、接菜和倒茶的工作,属于伺候人的位置。
大家坐定以后,有好几分钟的时间竟然没人说话,场上出现了一个小时间段的沉默尴尬的局面。
这时,胡俊山的父亲,看了看在场的人们,突然发现这个酒席的安排有点别冷急了的感觉。
你看:主宾和副主宾都是他家的人,而且是儿子陪父亲,不伦不类;
还有,作为胡俊山的岳父竟然坐在板凳上,还不如女婿坐得位次高;
何况,今天是和亲家喝酒的,怎么能让自己家的小子陪自己喝酒,而把亲家置于一边座位上呢?
于是,他直接站起来,十分生气地用手指着胡俊山:
“小子,今天你爹和你岳父喝酒,这个位置,是你应该坐的吗?”
大家都劝说:“可以的,姑爷第一次来吗。”
“啥时候来,也得让老人老泰山坐,还轮不到这小子。”
胡俊山也是真生气了。这时候越发坚决了。
胡俊山本来就不愿意坐这把椅子,况且,靠着爸爸坐着,也很紧张的,这时候,就起身拔腿就从椅子上溜开了。
然后,胡俊山的爸爸就直接把张泰斗请了过去,坐在第二把手的位置。并且说:
“孩子不懂排座位的章法,别见笑。就当自己的孩子。”
“本来就是我的孩子吗。一个女婿半个儿子吗。”张泰斗笑着回应道。
胡俊山也就直接坐在他岳父原来坐的长板凳上。
张文学从外面走进来,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桌子最南边的位置就是自己的,所以也就直接坐下了。
只见他巡视了一眼桌子周围的宾客,高兴说:
“今儿个座位安排的挺好的。什么贵客不贵客的,今后我和俊山哥一样,都是自己家里人。高看他,那就见外了啊”
然后,给外面忙着的妈妈和婶子喊了一声:
“妈妈,婶子,我们喜宴准备正式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