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老宅在村子中央,张兴的代销店前有一片开阔地,那里种有几根高大的木菠萝。平时村里有什么重大事情,人们喜欢围聚在这里探问情况交流消息。
陶晓伟两人拐过一个屋角,远远就看到树下围着不少人。
大家看到陶晓伟他们,情绪激动,气氛紧张。
李广兴蹲在树下抱头不住地叹气,他老婆坐在一块石头上呜呜哇哇地低声哭泣,几个女人在一旁安慰。
“你们有谁发现李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咱们莲花村人历来本分,遵纪守法,怎么竟然有人贩卖起枪支来?太让人不可思议了。”张兴一肚子气,在众人前面发火道。
王福富不满地说:“李构平时不安分,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个人不愿干活,就喜欢打猎下套捕野味。这么多年来,他帮助广兴叔干过多少天活?广兴叔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哪里管得了他?”
李广兴闷着头,额上的皱纹刀刻一般,人一下子衰老了很多。他哆嗦着叹气说:“这个祸根从小不服管,就喜欢跟乱七八糟的人混一块,玩野了,鲁莽冲动,我管不住他……真想不到,他怎么这么大胆,千万条路他不走,就走这条犯法路?”
广兴老婆呜咽着责怪他:“李构从小贪玩,叫你管严点,你说孩子长大自己懂事。等他长大,贪懒,你又说人长大了打不得。这回闯出这么大的祸,我看你怎么办?”
王福富问她:“广兴婶,李构在家的时候,你们发现他有什么异样吗?”
广兴老婆伤心地说:“村里通电的时候,这个败家仔在家里呆过一些时间。后来又坐不住了,不知道去哪里疯玩。我劝他说,咱家的活儿跟不上大伙,让他随他爸下田帮忙。他不理睬,照样上山打猎玩耍。他爸一动嘴,父子俩就吵架,没法说到半句话。这个败家仔,生来就跟父母对头,没一天让我们放心,跟他妹妹一点都不像。”
李广兴痛苦地摇头,埋怨道:“现在人都被公安抓走了,还啰啰嗦嗦干什么?嫌丢人不够吗?”
张兴走近他身边,生气地说:“广兴叔,李构闯出这么大的祸,你一点苗头都不发现?他平时带些什么人到村里来?”
李广兴难过地说:“我们家劳力少,活儿总是干不完。我和他妈平时起早贪黑,哪里知道他在背后搞什么名堂?”
广兴老婆一边抽嗒一边哑着声音说:“有一阵子他常常抓到松鼠、黄鼠狼回来。跟他一起来的几个人不知道说什么话,我一句都听不懂。就知道他们懂礼貌,看到人双手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