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臂凶猿所向披靡,沿途的山石草木全部被其碾压打碎,与这茂密的山野中,赫然开出一条道路出来。
前面数十名人类也不是庸手,而且深谙“放风筝”战术,连那少数几个魔法师也是如此,狂风鼓荡,风系魔法师释放轻身术,漂浮术,浮游术,帮助同伴;火系土系雷系的魔法师在斗士们的掩护下,利用很紧凑的战机,一道道几近瞬发的中低级魔法持续不断,打着不重,却也疼啊,拉足了仇恨值。
若是有战友受伤了,队伍中的水系魔法师立马丢上水灵祝福,水之洗礼等治疗性魔法。
李维在后面远远吊着,看得目眩神迷,好严谨的协同战术,好合理的兵种配备,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势力所能培养出来的——光魔法师的数量就可见一斑了,重山领战士超五百人,魔法师只有其十分之一,还不少是祖父科里特买回来的。
他坐在摇椅上,挺着上身看着前方的魔幻战斗大片,看得津津有味……呃,对,你没看错,就是摇椅上!
把视线拉远……哦,太远不行,‘折光术’让大部分光线扭曲了,笼罩一个区域,其内一切都被遮蔽了。
近些,这下看明白了:
一座银色的,拳头大小的,山丘状金属块,正被几只大老鼠簇拥着,背着,穿行在丛林之中。
在临近山尖的位置,有一小块坪地,正有一人坐在躺椅上,身边还有木桌、石凳、遮阳伞,就差一个侍女为李维斟酒,送上糕点了。
鼠丘,空间金属凝集之物,天生契合空间之理,巨微常无。
噬金鼠能将其作为巢穴存身繁衍,李维为何不能建一小筑休息驻足?
李维越发觉得,收取鼠丘真是太英明了,手下多了一份战力不说,这些机灵的小东西还能找矿、冶炼,鼠丘本身更是一个大大的空间囊,还是能让生灵存身的。
这么多的用途,这么好的东西,得之邀天之幸啊!
这不,赶路这种事,干嘛要麻烦自己的脚是吧,坐在鼠丘山坪喝果汁,自有噬金鼠当脚力……是不是和骑象观光有点像?
李维正得意,正感慨着,忽然眼前穿过一尘屏障,入目所见有上百名服色不一的人类职业者,战位站姿看似随意,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咦?”
李维诧异之时,有一名白发苍苍的魔法师似乎心有所感,发出了惊疑声。
同他一起主持某个玄奥的魔法阵的同伴随口问道:“怎么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闯进来了。”
李维闻言心中一跳,连忙命令几只噬金鼠停下。
这时,老法师的魔法杖青光大闪,一阵柔和的微风席卷,卷起雪花漫天,引来一些斗士们的不满。
“都吵什么?小心一点有什么不好!”一名壮汉呵斥众人,再转头问老魔法师:“戈伦阁下,有什么问题吗?”
戈伦闭目仔细察觉了一番,皱着眉头想了想,道:“难道是我感觉错了?”
“嘘~”
其他斗士嫌弃地发声,要不是那个壮汉在,恐怕还会配上一些比如越老越胆小之类的奚落话语。
壮汉同其他几个有点地位的战士不会这么想,齐齐出手,小心控制着斗气,以免破坏中型隐匿魔法结界,快速搜寻了一遍,除非发现几只小野兽外,并无收获。
“那应该是错觉吧。”
戈伦嘀咕了一声,一点也不为小动干戈感到脸红,只向壮汉点点头,便又开始主持魔法阵了。
结界中恢复了平静,所有的人都在休息,间或隔着结界遥遥目视那些逃跑的人类和奔袭的六臂凶猿。
不曾发现,枯叶之下,一汪清澈的积水下,多了一双眼睛。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李维束手立于山巅,一层不染,望着波光粼粼的“天空”,心中非常疑惑,有很多的问题。
很快,似乎为了照顾“第三双眼睛”的主人,壮汉等人主动开始解疑答惑。
“雷格,算上这群凶猿,数量差不多了吧。”
雷格是壮汉的名字,听到那人提问,点点头回复:“是的,终于赶在新春日前,已经凑齐了需要的数量。”
另一人插嘴道:“真好,下面就没我们什么事情了,我们可以回家和孩子们一起欢度新春了。”
其他普通士兵听到指挥官们的交谈,纷纷欢呼起来,十分喜悦,因为他们在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为了某个任务,餐风露宿,很是艰难,眼瞅着终于即将完成了。
有一名指挥官知道一些内情,怪笑道:“我们将会有一个非常愉快的新春日庆典,那群粗鄙的乡巴佬也会有一个难忘的新春日庆典。”
“已经有乡巴佬提前收到了我们的礼物,但愿他们会喜欢。”
“哦,恩特,你可真虚伪!难道这些天观察那些暴发户时,从他们身上学来的吗?”那位旗长对着同伴说:“我们要真实一点,坦率一点,实话说,没人会喜欢兽潮,包括我们!”
清泓之下,鼠丘之巅,李维闻言神色一动。
“我们送上的礼物,乡巴佬们是拒收的,但不得不收,最终一定会收。往年不也一样么?哭泣、鲜血,这难道不是几百年来,新罗鲁克人每次新春日的装点吗?我们不过是多送了一份,让这个冬天更加火热和热闹而已。”
小队长言语中尽是讥讽,双眸更是闪过一丝血色,加上久居深山导致的衣衫破烂,蓬头垢面,整个人如同潜藏在暗夜中的毒牙!
“呵,里埃伦,你也一样……不,更加的虚伪!”同伴嫌弃道。
“好吧。”里埃伦耸耸肩,表示接受了这个标签。
他又左右看了看,靠近恩特,小声说道:“既然恩特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们是不是更虚伪一下?”
“哦?你有什么主意?”
“让饱受苦难的新罗鲁克人,沐浴曦光雀的荣耀!”
恩特有点不解,曦光雀是他们效忠对象的族徽,这不是一开始就明确的目的么?
里埃伦摇摇头,眼中闪烁着一种别样的光芒,言语中意有所指:
“大公的骑士不是国王的骑士……”
恩特精神一振,紧张地左右看看,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里,还在各自欢呼很快就能回家了。
沉默了一会儿,恩特的脸色变幻不定,可最终,还是伸出了手:“那么,一起留下隐迁①?”
“不,那叫观察,顺带为苦难的流民施以怜悯和同情!”
注①:我是实在想不出用哪个词语,用“隐瞒迁移”勉强解释。大致意思就是留下来,作乱,提前择优,并接受流民的效忠,为自己服务。如果哪个书友能提出两个或者几个字能总结这个意思,请在评论处留下墨宝~
码这章的时候,我不由自主想到了今天早上看到的,书友“疯火炼尘”在前面某章的评论,就此答复一下:大公的骑士不是国王的骑士……所以,西方中世纪有国家这个概念吗?有!真的有吗?难说。为什么古代的上层建筑从诸侯制发展到“聘任”制,写论文可以很长,其中恐怕和这句话不无关系。
还是那句话,求收藏,求推荐,求扩散,大家的支持是我最欣慰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