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王雱,金殿只剩下王宁安和赵曙两个。
拿过来血书,赵曙又看了两遍,真是怒不可遏,又是征地,又是逼死人命,还诬陷百姓为豪强,要把人迁出去,这也太荒唐了!
“师父,这个晏几道好歹也是世家子弟,怎么会如此狠心,如果事情属实,弟子要杀了他,以儆效尤!”
王宁安道:“陛下,你说晏几道是世家子弟不错,只是他这个人胸无大志,沉溺享乐,喜欢填词,从小就在脂粉堆里打滚儿,根本无意仕途……陛下,这样一个人,能下得去狠心吗?”
赵曙吸口气,“莫非说,是有人诬陷他?”
王宁安沉吟道:“事情没有查清楚,还不好说……可是牵连到铁路工程,牵连到征地,不是小事……朝廷倾全力修路,臣又是铁路的主办,既然出了事情,臣就要负责,臣准备立刻出京,前去了解情况,处理此事。”
“啊!”
赵曙小脸垮了,“师父,马上弟子就要成婚了,没有师父在京,弟子的婚礼都要逊色几分啊!”
王宁安含笑,“陛下,臣刚刚处罚了王学士,如果还留下来,只怕和王相公的面子上不好看啊!”
“不会的!”
赵曙立刻道:“其实弟子知道,王雱是有才情,可是他攻于心机,行事狠辣,比起王相公差远了。”
王宁安赞道:“陛下有识人之明,臣也就不用多说了……能鼓动王雱,又在地方上弄出乱子,如果不及时处理,臣只怕两淮之地会酿成大患,片刻也等不得……陛下,要不这样,等哪天把铁路修好了,臣陪着陛下,从南到北走一趟,领略山河壮丽,社稷风华,陛下以为如何?”
赵曙还有有点小情绪,但是他也清楚,王雱即将成为国舅,有人敢打他的主意,的确非同小可,如果处置不当,夹在岳父和师父中间,那个滋味可不好受。
“师父,那可就要辛苦你了。”
“臣职所当为,陛下,臣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可以让王相公署理政事堂的日常事务,有什么大事,再给臣送急递。”
王宁安交代了几句,从皇宫出来,也没有停留,连家都没回,直接就走了。
别看王宁安表面上没有什么,但是他的心里却充满了惭愧……当年晏殊是交代过的,他这个儿子不争气,希望王宁安帮忙照拂,结果因为一时疏忽,放任晏几道坐上了要命的位置,结果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照顾不周,王宁安难辞其咎。
而且这件事情又给王宁安一个提醒,别看他权势这么大……但是大宋更大,有太多的犄角旮旯,是他看不见,管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