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间非常普通,甚至有些简陋的酒馆。
渔夫们大声吆喝着推开木门,走进酒馆,挥舞着双手来到柜台前,发出粗俗不堪的笑声,伸出手去拍打着旁边姿色平平,穿着低胸女佣服的女侍丰满的臀部,换来对方或恼怒或轻佻的嘲弄,接着随后拿起眼前的木杯,将里面的劣酒一饮而尽。然后与酒馆之中的其他客人高谈阔论,从附近农家少女出浴到最近出海又有什么收成,一直到最近传闻之中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无所不谈。混杂着汗味,酒味,以及那些稀奇古怪的食物的味道,没有任何人能够幸免于难———除了坐在角落里的这位客人。
他看起来大约三十多岁,穿着一身与这种乡下酒馆好不搭配的笔挺红色礼服,上面没有半个褶皱。那纤细的,仿佛钢琴家般的手指上所带着的镶嵌硕大宝石的戒指足以亮瞎任何一个人的狗眼。暗色的柔顺长发向后梳理,一撮漂亮的小山羊胡子也打理的异常干净。那英俊潇洒的面容足以让任何一个人为其神魂颠倒,哪怕是奉献上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但是现在,他却安静的坐在这里,举起银杯,悠闲的品尝着内里的上品红酒。在他的面前摆放的是数十张漆黑封面的卡牌,它们就这样堆积起来,随后像是算命般的散开。男子就这样带着微笑注视着眼前的卡牌,沉默不语。但让人惊讶的是,在这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注视到他的存在,哪怕是那些距离他不过五米远,正在口沫横飞的讲述自己是如何与隔壁寡妇偷情的农夫,也没有向近在自己身边的这位男子投入一丝一毫的瞩目。
直到另外一个人的到来。
他仿佛幽灵般的推开大门,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就连在门口笑脸迎客的女侍也是带着茫然的目光注视着眼前一闪而过的阴影。没有人去关注他的存在,也没有人为他让道,但是那个人影却就这样轻而易举的通过了人群拥挤的缝隙,就连那些在空中挥洒的酒液也没有能够沾染到他的身体。接着,他就这样来到了男子的面前,随后伸出手去,拉开男子对面的一张椅子坐了下去。接着,他转向女侍,轻轻打了个响指,很快,一个女侍就这样带着茫然的目光来到了他的面前。
“一只烤鸡,一份白面包,一盘蔬菜水果沙拉,一壶野莓酒,两块羊排。酱多一些,要新鲜的。一条烤鱼,记得挑刺。还有,烤鸡要多放点儿香料,不要烤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