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生城,本丸庭院中的茶室。
这间不到三叠半的茶室之中,十分狭窄紧凑,人坐在其中不能站直,否则头就要碰到屋顶。
李晓右手拿着茶筅,十分轻巧地刷着茶碗内的茶末,头顶之上的小天窗,正好透出一股秋天里的日光,懒洋洋地撒落在茶室之中。
茶室之中,李晓手中茶筅摩擦碗沿,有节奏地发出沙沙的清响声,却透出一股禅味般的静宜。
不久之后,李晓停下手中之动作,将手里的茶碗一摆,双手递到自己与上泉信纲的中央。
之后,李晓双膝一转,正坐面对上泉信纲,将手一伸言道:“伊势守大人,请用茶!”
上泉信纲微微点头致意,双手捧起茶碗,将茶碗捧在手中,缓缓旋转三圈,之后轻轻嗅了一番茶香。
正当上泉信纲要喝下此茶时,李晓突然言道:“伊势守大人,难道不怕我在茶中下毒吗?”
上泉信纲听闻李晓之言,动作微微停顿了下,随即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仍就将茶碗捧到嘴边呡了一口。
李晓从这个角度看去,上泉信纲穿着一件白净的素袄,眉毛胡须早已是花白,较之三年前更添了许多沧桑之色。
不过他的动作却依旧沉稳了,而他那令人生畏的右手骨节分明,无论是端起放下茶碗,都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很好的茶末!”
上泉信纲放下茶碗,沉声言道:“但马守大人的茶艺十分娴熟,甚至不逊色于茶人了。”
李晓笑了笑,言道:“多谢赞赏,茶道于我不过是消遣之道,一时闲暇,才拿来把玩的。”
上泉信纲摇了摇头,言道:“但马守大人,茶道并非是消遣之道,你可听过千宗易的名字?”
李晓点了点头,心想:当年玩太阁5,喝茶骗卡片时,早已听说了。
上泉信纲眼中闪过一丝缅怀的神色言道:“四年之前,我上洛拜见已故公方殿之时,曾经路过他的茶室,进去一晤,直至今日我仍难以忘记他为我点茶的一幕。”
顿了顿,上泉信纲言道:“他曾说,真正的茶道,不过是烧水点茶。夏天如何使茶室凉爽,冬天如何使茶室温暖,炭要放得适当,利于烧水,茶要点得可口。”
李晓听了思索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言道:“这不仅是茶道,亦是人生的至理!”
顿了顿李晓似有所感触地言道:“正所谓技能臻于极致,即为道,千宗易于茶艺的理解,已登峰造极,是近乎于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