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先生,我大哥的病情……?”梁明看着脸色发青的大夫急切的问道。王石的病根是在大牢里落下的,他和陈兴被抓后气恼之下对陶汝成破口大骂,结果自然是被毒打一顿。自从在被救回后王石的身子一直不见好转,无奈之下梁明只得从俚岛镇绑来了一个郎中。
这个郎中姓崔,大号唤作崔源,自从半月前被绑到这里就一直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尽心尽力的照料王石。但是天不遂人愿,王石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想到戏文里盗贼的戏码,崔源觉得今天大概就是自己的忌日了。
摇头惨然一笑,崔源很坦白的说道:“二爷,大爷是留不住了,也就这一会儿的工夫了。”扫了眼屋里的几人,崔源接着道:“崔某的生死不足为道,但还望二爷看在崔某这些天来尽心尽力的份上,饶过家中老小。”
看着一脸惨色的崔源,梁明心中明白他确实是尽力了,拍拍他的肩膀梁明无力的说道:“下去休息吧,梁明不是不明是非之人。”
这几句话间,柴坤、王东等人已经围在床边了,王石苍白的脸上有了一抹红晕,这是回光返照了。看到梁明,王石微微一笑道:“二郎,把母亲请来我有些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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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没熬过这天,傍晚时分走了。
现在这个情形只能一切从简,众人拜祭过后,守孝三天接着就葬在东流口了。看着一脸平静的王朱氏梁明很担心,她的身体本就不好,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的悲痛自然是无言可表的,而把悲痛埋在心底更是会加重她的病情,梁明很希望她哭出来,但又没人劝的下。
再看看哭成泪人似的柴璐娘,和那两个懵懵之间尚不懂事的孩子,梁明心中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有心去劝劝可又说不出什么来……
“二爷,柳三爷到了。”一个手下跑了过来。
点了下头,梁明站起身来,柳风也到了,是下葬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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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清楚了,是上头斗气惹来的。上个月在……”柳风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梁明,他觉的梁明变了。原先的他给人的感觉是很风趣的一个人,现在的梁明却有种让他感到心悸的肃杀。
听了柳风的诉说,梁明说不出心中的感触,“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还是常人说的因果,但不管怎么样陶汝成他是杀定了。想起穿越前看的那本小说,他冷冷一笑,心中暗自咐道:“王伦,乾隆三十九年,八月末,山东清水教王伦起义,老子有的是机会。”
两眼紧紧地盯着柳风,梁明说道:“这仇我是报定了,陶汝成只要在山东他就活不了。”声音很平静,但就是这种平静让柳风心中更是犯怵。
有点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柳风愣愣的看着梁明半响才回过神来,这是要他表决心啊!柳风久久的沉默不语,最后狠狠地点了点头。他明白杀了陶汝成的后果,这绝对是罪不可赦的死罪,但他也明白自从暗中捣鬼弄死了龚付后他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虽说没有留下把柄,但随后的日子里他已经深深的掺入到梁明一伙的生意里,只要这事被抖开,他不要说前途就是性命也不保。所以他已经脱不开身了。当然还有个更重要的因由,他手下的五六十号兄弟如今还是他的人的能有多少?这几个月来,虽然不知道梁明中收买了多少人,但他明白绝对超过自己的亲信。
看到柳风答应了,梁明很高兴,这些天来几人相处的很愉快,柳风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歧视过他们,所以梁明不想和他翻脸。但他还有点不放心,他要画一个大饼,先将他们砸晕了再说。
“杀官,这在大清朝是死罪。杀了陶汝成咱们就是第一等的通缉要犯,但我梁明不想一辈子东躲西藏的过日子。”梁明这话听得众人精神一振,“我已经想好了,咱们现在的力量还报不了仇,仍需积攒几年。等杀了陶汝成后,咱们带着手下的弟兄们到南洋去,…………做个富家翁……”
这不是梁明胡呗的,他是真有打算下南洋。大清朝太大了,太强了,纵然再是腐败无能,它的根基也是不是现在的一些起义能颠覆的。但南洋就不一样了,虽然势力复杂,但还不是全无反手之力,至少要弄个像兰芳共和国那样的存在还是有可能的。
当年看《发迹》时,梁明对那个南洋的华人势力很感兴趣,在百度上很搜了一阵,对它的发展史还是很清楚的。如今是乾隆三十五年,它的缔造者广东梅县客家人罗芳伯还要再等两年才会去南洋,而成立兰芳共和国的成立还要再等上七年。想想这个小国,在南洋那个复杂的形势下相传十三世,历经百余年,的确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