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之前的噩梦,虞幼窈又红了眼眶:“我、我做了一个噩梦,”她又扑进了表哥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梦见了,祖母带我去荣郡王府参加花会,一个婆子将我拖进了紫薇菀里,强行偶遇了三皇子,所有人都骂我,说我不知羞耻勾引三皇子,不管我怎么解释,都没有人相信。”
想到噩梦里,大窈窈百口莫辩,众叛亲离,虞幼窈心中倏然升起了一股怨愤。
那虽然只是一场噩梦,可她很清楚,如果没有表哥,现实中的她,不会比噩梦里的下场好上多少。
“祖母中风了,嘴歪了,连话也说不利索,虞宗正要将我嫁给三皇子做侧妃,我不愿意,想一死了之,可我舍不得祖母,就打算出嫁那天,就用一根簪子把手腕割开,让三皇子迎一具尸体进府,这所有人都知道,是三皇子害了我……”
她和大窈窈境遇不同,可她们都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周令怀闭了闭眼睛,脑里头,仿佛能看到小姑娘百口莫辩,蹲在地上无助又绝望地哭,因为习惯了隐忍和委屈,就连哭,也不敢当着旁人的面,大声了,理直气壮地哭,总要寻一个没人地方,小声的呜咽。
似乎也想象得到,小姑娘坐在花轿里,手腕里泊泊的鲜血,将侧妃偏红的衣裳,也染成了鲜艳纯正的正红。
周令怀有一种直觉,若他没有插手荣郡王府的算计,这种事很有可能真的会发生。
无端地,周令怀全身发冷。
他陡然搂紧了怀的小姑娘,大手落在她的后背,轻柔地抚着她的背脊:“别哭,那只是一场梦,不是真的……”
虞幼窈哭倒在表哥怀里,小身子一抽一抽地哭颤:“表哥没有灵露调养身子,不过三年,身体就已经油尽灯枯,没有人相信我,祖母为了保我,将我许给了宋明昭,宋明昭不是好人,他把我关在院子里,取我的心头血,给虞兼葭做药引,春晓死了,我也死了,被宋明昭剜心入药……”
周令怀的大脑正在不停地分析,噩梦的可能性。
如果没有灵露,以他的身体,确实最多支撑三年就会油尽灯枯,那时候,京里头的布局已经完成。
接下来,大周朝天下大乱。
他是借住在虞府,人之将死,怎么也不可能死在虞府,很快可那时,他已经回幽州了,就没人办法插手荣郡王府的花会。
宋明昭不在乎虞幼窈的名节,这倒是有可能。
只是“药引”,“剜心”就有些匪疑所思?
小姑娘瘪着小嘴儿,哭得伤心欲绝,显然是受了噩梦的影响,连现实和梦境,都有些混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