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这么大片的淤青,他在后面看得眼皮一跳。
陈恩心大没往那处想,眼下给沈言看到,还能糊弄过去吗?
可她还没说是不小心磕到的,沈言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怎么就觉得……
她是给人欺负了?
沈言这句话像一把软绵绵的刀,精准插进空荡荡的心,又酸又涩。
一早上莫名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喷涌而出,同时伴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还有委屈。
为什么委屈?
白至善你有什么资格委屈?
她没立场。
认清现实,复杂的情绪转而给巨大的妥协感、空无感吞噬,起伏的胸口慢慢缓下来,松开攥他衣角的手。
“没人欺负我。”
那只抓着他的手,冰凉是她的,温热是他的,冷热相碰,相贴的皮肤沁出了汗。
沈言松开她校服下摆,转而握住她的手。
几秒。
蓦地扣住她左肩,将她带出昏暗的一角,走到阳光投洒之处。
眼眶红了。
操。
沈言整个人都乱了,像如临大敌,完全不知所措,抬起手在她后脑勺胡乱摸着。
像坠入无底洞的白至善瞳孔骤然一缩,感官都汇聚在后脑勺上他温柔的轻抚。
酥麻酥麻的。
所以否定的一切,空无、麻木,骇浪掀翻,通通给心跳声覆盖,伴随一阵电流。
他一个动作轻而易举就能让所有的负面情绪缴械投降,收敛退潮,连同她自己。
“沈言…”
她话一落,沈言更加手足无措了。
“我在,你别哭。”
“我没哭。”你别怕。
白至善看着他慌乱的神情,那芽尖终是压不住,顽强冒了出来,肆无忌惮野蛮生长。
“你喜欢她吗?”
“白至善你在说什么。”
她比我优秀,她很喜欢你。
她是个直率的女孩,喜欢就是喜欢,大大方方说出来,她比我好多了,也是我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的模样……
成绩好,性格好,人缘好,漂亮聪明,她和这样的你,真的很配。
“没什么。”
“如果我真给人欺负了,你会替我出头吗?”
“会。”
“为什么这么确定?”
“就是这么确定。”
白至善笑了。
如果能一直这样,多好。
人笑了,方才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白至善,疼不疼?”
他手落上她腰,隔着薄薄的校服衣料,没触碰到皮肤。
“不疼。”
沈言的神色伴随着她变得轻愉的语气终是有所缓和。